嬴政自動忽略了這句話,道:“寡人了解阿丹的秉性,他素來小心謹慎,以免夜長夢多,燕國將樊於期轉移,今夜王翦便要動手。”
成蟜撇了撇嘴巴,語氣有些怪怪的道:“哦,王上如此了解阿丹呐。”
鬥甯乃是旁觀者明,一聽便知道成蟜是吃味兒了,他本就想要拆散成蟜與嬴政,當即笑眯眯的道:“是呢,畢竟王上與燕公子,昔日裡可是好友,聽說無話不談,了解一些秉性,也不算甚麽的,你說對麽,蟜兒?”
成蟜更是撇了撇嘴巴,道:“忽然覺得好累,蟜還是回去歇息罷。”
“蟜兒?”嬴政大步追上去,道:“可是傷口又疼了?”
當天夜裡,王翦便動身前往別館,郭開身患藥癮,每日都要用藥散,因此使團隨行帶上了大量的藥散,藥散這種東西也沒人會偷,防守一點子也不嚴密,王翦武藝出眾,簡直猶如囊中取物,很是自如的將藥散全部帶走。
臨走之時,還不忘了留下燕國的“把柄”。
第二日一大早,別館便鬧翻了。
郭開起身之後第一件事情,不是洗漱,也不是用朝食,而是服用藥散,他令仆役去取,仆役卻慌慌張張的大喊:“不好了不好了!特使!藥散……藥散全都不見了!”
“甚麽?!”
郭開尖叫:“甚麽叫全都不見了?”
仆役戰戰兢兢的回答:“庫舍……庫舍的大門被撬開了,藥散不翼而飛,一包也不見了!”
郭開連衣裳都沒換,直奔庫舍查看,果然,所有的藥散不翼而飛,一包也沒有剩下。
“豈有此理?!是何人所為!給我徹查!徹查——!!”
仆役們哪裡敢怠慢,趕緊徹查起來,庫舍沒有守衛,但是大門緊鎖,門上還落了鎖。
仆役眼睛尖,似乎發現了甚麽,道:“特使您看,這門鎖上的撬痕,很是古怪!”
郭開拿過門鎖看了看,大鎖顯然是被撬開的,豁了一個口子,郭開眼睛一眯,厲聲道:“燕人?!這利器的痕跡,分明是燕人的箭鏃!”
每個國家的箭鏃都不一樣,自己有自己的鑄造工藝,郭開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撬痕如此清晰新鮮,分明是燕國的箭鏃所留下的!
“好啊!”郭開冷笑連連:“燕人狡詐,他們果然是想要針對我,把我的藥散偷走,是想要看我的笑話不成!?”
郭開沒有藥散,便會流鼻涕流眼淚,嚴重的時候還會產生幻覺,手腳無力,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燕國與趙國本就有仇,郭開看到燕國箭鏃製造的痕跡,一下子變聯想到燕國想給自己難堪,怒不可遏的道:“走,隨我去質問燕國使團!”
鬥甯快步走入路寢宮太室,頂著一張君子的笑容,道:“王上,蟜兒,別館這會子足是熱鬧,郭開已經找到燕國使團跟前了。”
成蟜眼睛雪亮亮的,道:“真的?走,看熱鬧去!”
嬴政無奈,叫人準備轀輬車,準備前往別管。
成蟜一行人剛到別館大門口,便聽到裡面傳來震天的喊聲。
“燕丹你給我出來!你們燕國使團是甚麽意思!?竟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還真真兒是像你們燕國的所為!”
“出來!!把我的藥散還回來!”
“都來看看,燕國使團偷盜!好不要臉!”
樊於期藏在燕丹的屋舍中,燕丹準備今日將他轉移離開別館,也好放心一些,沒成想這一大早的,竟然鬧騰起來。
樊於期緊張的道:“外面怎麽回事?”
燕丹抬手道:“無需緊張,是郭開那個小人,我去應對便好,切記,樊將軍藏身在屋舍中,一定不要出來。”
燕丹離開屋舍,推門走出來,道:“趙國特使,你這是甚麽意思?”
“甚麽意思!?”郭開指著燕丹的鼻子道:“你們燕國好生下作!竟然乾起了偷盜的行當!”
“偷盜?”燕丹道:“我燕國富足,為何需要偷盜?”
郭開嘭一聲將門鎖扔在燕丹腳邊,道:“那就要問你燕國公子了!你們自己看看,這門鎖上的撬痕,是不是你們燕國特製的箭鏃所致?以為我看不出來麽!?速速將我的藥散還回來!”
燕丹蹙眉道:“燕國特製的箭鏃?”
“別跟我裝傻充愣!你們燕國人真是賊心!今日必須給我個交代,不將我的藥散交出來,咱們就沒完!鬧到你們燕王面前,我也是有理的!”
燕丹道:“趙國特使,我看這其中必然有甚麽誤會,我們燕國並未偷竊,也沒見過甚麽藥散,這箭鏃的痕跡,的確是我燕國特製的箭鏃,但如此明顯的痕跡,唯恐其中有詐,是想要挑撥我燕國與趙國之間的乾系也說不定。”
“哈哈!”郭開嘲諷:“我們兩國的乾系,還需要旁人來挑撥?是有甚麽好的乾系不成?你們燕國說沒做過這等偷雞摸狗之事,敢不敢讓我搜查一番?”
燕丹蹙起眉頭,他不是不敢,而是不能,藥散的確沒有,但他的屋舍中藏著樊於期。
依照燕丹的聰敏才智,他已然警惕,郭開突然找茬兒,怕是衝著樊於期來的,也並非郭開衝著樊於期來,畢竟郭開沒有那個腦子,說不定是被旁人利用。
燕丹道:“趙國特使,你我皆為使者,這裡又是秦國的鹹陽城,別館肅穆,並非你說搜便能搜的,對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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