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嬴政蹙眉:“趙國雖與燕國不和睦,但樊於期這件事情牽連廣泛,郭開素來是個小人,他會主動揭發燕國?”
成蟜笑眯眯的,一雙眼睛笑成了月牙,還笑出兩隻小酒窩,道:“哥哥安心,蟜自有妙計。”
嬴政看到成蟜這副表情,忍不住挑了挑眉,看來成蟜的確想到了好法子,而且是損人利己的好法子。
嬴政揉了揉成蟜的頭髮,道:“好,全聽蟜兒的。”
燕國車隊例行排查,王翦拱手道:“還請燕公子下車,卑將例行公事,需要排查燕公子的轀輬車。”
樊於期就藏在轀輬車之中,燕丹眼眸微動,打起轀輬車的車簾子,微笑道:“王翦將軍,這幾日不是排查過了麽,今日使團出宮,怎麽還需要如此興師動眾的排查,莫不是秦國的叛賊還沒有抓到?”
王翦公事公辦的道:“還請燕公子見諒,卑將也只是奉詔辦事。”
“是了,”燕丹溫和的道:“王翦將軍亦辛苦了,既然將軍都這般說了,丹若是不下車,唯恐被人說是托大……”
燕丹的話還未說完,成蟜大搖大擺的走過來,笑容甜滋滋的道:“王翦將軍,依蟜看,燕國的車隊合該不用排查了。”
燕丹吃驚的轉頭看向成蟜。
燕丹:【這不是成小君子?為何會突然向著我說話?我與成家似乎沒甚麽過多的交集。】
何止是燕丹吃驚,王翦也有些吃驚,道:“大行人,可是王上說……”
嬴政就跟在成蟜身邊,大步走過來,站在成蟜身後道:“大行人的意思,便是寡人的意思,既然大行人說不必排查了,寡人亦覺得不必排查了。”
王翦有些納悶,但沒有任何異議,拱手道:“敬諾,王上!”
燕丹:【秦王竟如此寵信這個成小君子?看來昔日裡的傳聞竟是真的。】
燕丹拱手道:“多謝秦王,多謝成小君子。”
成蟜擺擺手道:“嗨!這有甚麽值得謝來謝去的?諸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燕公子的秉性?那是多少人心中的神聖?燕公子如何會幫助一個秦國的叛賊叛逃呢?你說是也不是?便是憑著燕公子你的為人,蟜也是心服口服的。”
燕丹乾笑道:“成小君子,謬讚了……”
嬴政瞥斜了一眼成蟜,成蟜說話黏糊糊的,尤其是笑容,同樣黏糊糊的,盯在燕丹身上幾乎會拔絲,嬴政的心中忍不住漂起一股酸氣。
燕丹再次謝過嬴政與成蟜,這才登上車馬,道:“出宮。”
燕國的車隊粼粼行駛,離開章台宮,往別館而去了。
燕國使團的車隊已經放行,自然不能厚此薄彼,其他國家的使團隊伍也同樣放行,不再加排查。
樊於期藏在轀輬車中,狠狠松了口氣,道:“多謝燕公子!”
燕丹蹙眉道:“先不要謝的太早,縱使出了章台宮,這裡還是秦國,等樊將軍離開秦國之後再談謝罷……而且,丹總覺得,今日秦王放行的過於簡單便宜,其中更可能有詐。”
樊於期不屑的道:“秦王?憑他也能有詐?一個竊國之人,搜了三日也搜不到本將軍,怕是已經疲遝了!”
燕丹幽幽的道:“小心一些,總是無錯的。”
五國使團全部離開章台宮,鬥甯走過來道:“蟜兒,你可是發現了甚麽端倪?”
成蟜一笑:“大哥真聰明,那樊於期,就在燕國公子的轀輬車中。”
“甚麽?”王翦道:“那方才為何讓卑將放行?”
成蟜笑眯眯的道:“大庭廣眾之下,把樊於期從燕國使團的車駕中搜出來,燕國沒有面子,還做不做人了?這種做壞人的事情,當然不能是咱們秦國來做了,必須換成趙國。”
眾人看向成蟜,嬴政道:“蟜兒,別再賣關子了。”
成蟜招招手,示意眾人附耳過來,低聲道:“郭開一直染著藥癮,我看他的藥癮不減反增,一天都不能斷藥,不如……咱們派個人去別館,將郭開的藥散偷出來,然後一不小心,落下燕國的把柄,讓郭開誤以為是燕國人偷走了他的藥散,郭開如此上癮,如何能坐視不理?到時候郭開與燕國撕開臉皮,大鬧別館,樊於期還能藏得住?王上豈不就可以順水推舟了麽?”
嬴政和鬥甯立刻露出同款微笑,一臉“我弟弟真聰明”的表情。
王翦則是遲疑道:“這的確是個好法子,只是……有些缺乏道義。”
成蟜道:“這叫兵不厭詐。”
王翦想了想,道:“也是,可派遣甚麽人去偷盜藥散呢?還要恰到好處的落下燕國的把柄。”
成蟜使勁點頭道:“無錯,這個人必須是王上的心腹,不能走露出一點子風聲,不止如此,還要手腳麻利,武藝高強,為人也需要精明一些,恰到好處的落下把柄,郭開雖然不聰敏,但也不至於傻,要讓他上鉤,深信不疑是燕國人所為,郭開才會和燕國撕開臉皮,如此說來,便只有一人,符合這全部的要求。”
王翦立刻道:“是誰?”
成蟜沒有回答,笑眯眯的凝視著王翦,嬴政和鬥甯似乎早就猜到了成蟜心中的人選,也笑眯眯的凝視著王翦。
王翦後知後覺:“卑將麽?”
成蟜拍拍他的肩膀:“王翦大哥自告奮勇,毛遂自薦,不愧是王上的心腹愛將!”
王翦撓了撓後腦杓道:“可……可卑將從未偷過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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