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再三思量,找了一根繩子前來,鬥甯十足配合,自己伸出雙手讓王翦捆綁。
王翦繞住他的雙手,將他的雙手背在身後,五花大綁起來,綁好之後還是不放心,拱手道:“甯君子,恕我無禮。”
說罷,伸手摸向鬥甯的袖擺、腰側,還有領口等等地方,似乎是在搜身。
“唔……”鬥甯輕聲呻*吟了一記,渾身猛烈的顫抖,下意識緊緊抿著嘴唇。
王翦的手還停留在鬥甯的腰側,聽到他這一聲輕哼,猛地愣在當地,隨即竟是慢慢有些面紅,趕忙收回手來,再次道:“恕我無禮。”
鬥甯微笑道:“王翦將軍也是秉公處置,若是搜好了,可否讓我求見秦王?”
禦營大帳之中,嬴政坐在微弱的燭火之下,摩挲著掌心之中的半塊大儺倀子玉佩。
嘩啦——
營帳的簾子被打了起來,王翦從外面走入,拱手道:“王上,若敖鬥甯求見。”
嬴政似乎並沒有甚麽意外,慢慢抬起頭來,燭火照應著他半張臉面,另外半張臉面潛藏在陰霾之下,幽幽的道:“讓他進來。”
“敬諾。”
王翦押解著鬥甯走入禦營大帳,鬥甯被五花大綁,卻看似很是悠閑平靜,道:“甯拜見秦王。”
“甯君子,”嬴政道:“又見面了。”
他說著,站起身來,款步來到鬥甯面前,上下打量著鬥甯,道:“蟜兒與寡人說過,你不會傷害他,今日在樓堞之上,若你沒有保護蟜兒,寡人現在……便想親手掐死你。”
鬥甯挑眉道:“那還要謝秦王的不殺之恩。”
“說罷,”嬴政了然的道:“成蟜讓你傳甚麽話與寡人?”
鬥甯眯了眯眼目,他很討厭嬴政運籌帷幄的模樣,分明自己才是成蟜的親哥哥,可嬴政仿佛比自己還要了解成蟜一般,自己都還未開口,嬴政已經知曉,是成蟜讓自己前來。
鬥甯心中雖有不甘,但也怕延誤了時機,反而害了成蟜,便道:“蟜兒讓甯前來,將闕與糧倉的地圖交給秦王,會盟之日,請秦王派兵火燒糧倉。”
嬴政並不意外,擺了擺手:“地圖畫好之後,交給王翦。”
王翦立刻給鬥甯松綁,鬥甯二話不說,將地圖畫在小羊皮之上,道:“會盟之日糧倉的防守一定是最疏忽的,屆時龐暖與郭開,還有齊國、魏國的將領一定會都會前去會盟,還請秦王抓住時機,將闕與的糧草燒個精光。”
嬴政點點頭,道:“回去轉告蟜兒,寡人明白他的意思。”
鬥甯似乎想起了甚麽,又道:“還有,請秦王小心樊……”
不等他說罷,嬴政了然的道:“樊於期,寡人早知他心存反意。”
鬥甯先是有些驚訝,隨即恍然大悟,王翦那日裡看到了自己與樊於期私會,秦王想必已然查過樊於期的底細。
嬴政道:“你回去告訴蟜兒,寡人一切安好,讓他不必擔心,自己照顧好自己便是。”
鬥甯時間緊迫,容不得逗留,嬴政便道:“王翦會送你出營。”
王翦拱手道:“是,王上。”
王翦支開守衛,帶著鬥甯匆匆離開營地,將他送到闕與城樓附近,這才道:“甯君子自己小心。”
鬥甯有些詫異:“王翦將軍這是在關心甯?”
王翦很自然的道:“甯君子此番出來報信,艱難危險,王翦自然關心。”
鬥甯更是詫異,喃喃的道:“是麽……除了蟜兒,已然很久無人關心我了。”
鬥甯迅速回了牢房,那牢卒還昏厥著,晉良負責看著,並沒有出現甚麽差池,鬥甯回去之後,便將牢卒從牢房中拖出去,自己回了牢房,關好牢門,一切如常似的。
沒過多久,幾個士兵便架著成蟜,將他送了回來。
“進去!”牢卒打開大門,將成蟜扔進去。
鬥甯趕緊接住成蟜,緊張的道:“蟜兒,可有受傷?”
成蟜一副氣息遊離,要死不活的模樣,他本就生得白皙羸弱,偽裝起柔弱來,簡直萬千不勝,自是一把好手。
等牢卒走遠,成蟜這才眨眨眼,道:“哥哥別擔心,蟜無事。”
鬥甯松了一口氣,成蟜拉住他道:“哥哥可見到秦王了?”
鬥甯點頭:“糧倉的地圖已經交給秦王。”
成蟜追問:“哥哥,秦王可還好?他有沒有說甚麽?”
鬥甯看著成蟜那副關心的模樣,心裡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兒,並不想讓他關心自己以外的人,但還是如實相告:“秦王讓你不要擔心,他一切安好,讓你照顧好自己。”
成蟜一聽,雖然是幾句“平平無奇”的話,但是唇角卻不由自主的勾起來,仿佛很是歡心一般。
鬥甯歎氣道:“蟜兒聽所秦王的消息,便這般歡心麽?你便……這般喜歡秦王不成?”
成蟜:“……”大庭廣眾之下,親哥哥又開始按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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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盟之日。
秦軍整備完畢,嬴政準備親自前往闕與會盟。
“王上!”樊於期跪在地上拱手道:“趙國狡詐,次去會盟,卑將唯恐他們會派人偷襲營地,因此卑將請命,留守營地!”
嬴政淡淡的看了一眼樊於期,他雖沒有讀心術,但是生著一副玲瓏心竅,比旁人都多了一幅心思,自然一眼就看穿了樊於期,樊於期哪裡是想要留守營地,他分明才是想要偷襲營地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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