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良又來了一個問題:“如何告知王上?咱們都被關押在這裡,我這枷鎖加身的,他們將我看管的如此嚴密,想跑也跑不出去。”
成蟜搖搖頭,目光劃過晉良,盯在鬥甯身上,篤定的道:“哥哥……你會武藝的罷?”
鬥甯沒有立刻說話。
成蟜又道:“這件事情,應該沒有多少人知曉,就連趙國人也不知哥哥會武藝,對不對?那日在韓國別館,那個打傷魏公子離開的黑衣人,就是哥哥罷?”
“甚麽!?”晉良猛地想起來,那日在韓國的別館,有個黑衣人打傷了公子無忌,隨而逃走,當時晉良還去追過,但是對方武藝很高,而且輕功了得,也不戀戰,晉良又顧及著是不是調虎離山,不敢離開,便放棄了去追那黑衣人。
晉良道:“是你?!是你打傷了公子?你敢打公子?”
晉良還戴著枷鎖,走上好幾步,仿佛要和鬥甯決鬥一般,公子無忌連忙拉住他,道:“晉良將軍,無忌已然沒事了,並不嚴重。”
“那也不行!”晉良道。
鬥甯站起身來,拱手給公子無忌作了一禮:“魏公子見諒,當時甯情非得已,這才傷了魏公子,甯在這裡給公子賠不是。”
“還真是你!”晉良惡狠狠的道。
公子無忌微笑:“既然是自己人,那便無妨了。”
成蟜連忙打岔道:“哥哥身懷武藝,又最了解趙國的地盤子,由我來裝作藥癮發作,吸引守衛的注意力,哥哥趁機溜出去報信,快去快回,相信不會有人發覺的。等到會盟之日,闕與糧倉薄弱,大火一燒,趙軍自然自亂陣腳,而齊國和魏國也不會再蹚這渾水,這便是釜底抽薪。”
公子無忌點點頭,道:“無忌以為可行。”
晉良冷哼一聲:“暫時以大局為重,有甚麽事情,等我離開這裡再清算。”
鬥甯叮囑成蟜道:“蟜兒,你若裝作藥癮發作,郭開一定會拿出藥散,那藥散千萬不能服用,一定切記。”
“知曉了,”成蟜點點頭:“等到今日晚上,咱們便開始分工合作。”
夜色一點點爬上天空,昏黃的天色籠罩在黑暗之中。
“哎呦——”成蟜突然歪倒在地上,十足浮誇的來回打滾兒:“哎呦哎呦——好難受啊!好難受……難受死我了!”
“給我藥!!給我藥——”
“蟜兒!蟜兒你怎麽了?”鬥甯配合的衝過去,扶住成蟜。
晉良看著滿地打滾兒的成蟜,翻了個大白眼,還是很配合的道:“成小君子,你怎麽了?你臉色不好看啊。”
公子無忌拍著牢門的柵欄:“快來人!成小君子不好了!若是我們大行人有個三長兩短,秦王不會饒過你們的!”
看守的士兵們聽成蟜叫的慘烈,心裡也有些害怕,趕緊一路小跑著去找郭開,郭開和醫士很快趕到。
因為成蟜一直慘叫哀嚎,郭開也怕他死了,趕緊讓士兵將成蟜抬出牢房,換了一件屋舍,好讓醫士看診。
成蟜被抬走的時候,還趁機對鬥甯眨了眨眼目。
郭開帶著一行人離開,牢房中還是亂糟糟的,鬥甯站在牢門口,眯著眼睛凝視著成蟜消失的方向,突然出手如電,牢卒背對著大門,根本不知發生了甚麽,登時昏厥過去。
鬥甯伸手一接,接住牢卒,沒有讓他摔倒在地上。
晉良見他出手如此利索,不由低聲道:“那日的黑衣人果然是你。”
鬥甯沒有廢話,他悄聲將牢門打開,道:“我會速去速回。”
說罷,一個躥升離開了牢房。
秦軍營地之中。
王翦帶兵巡邏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將黑色的介胄解下來,折疊整齊放在一邊,他的動作一頓,微微蹙眉,似乎在傾聽甚麽。
“何人!?”王翦低喝質問。
與此同時猛的回身,出手如電,一把擒住不速之客的手臂,反手一擰,嘭一聲巨響,將人壓在營帳的軟榻上。
“唔!”來人一聲悶哼,並沒有任何反抗,老老實實的被他擒住。
王翦定眼一看,略微有些吃驚的道:“若敖鬥甯?”
那不速之客,正是鬥甯。
秦軍防守嚴密,鬥甯悄無聲息入內,直接摸入了王翦的營帳,猶入無人之境,王翦心頭一驚,眼神中閃過狐疑。
鬥甯輕聲道:“王翦將軍,你合該感受到了,甯並無惡意,方才也沒有任何抵抗,不是麽?”
王翦眯眼道:“你一個人孤身前來,難道是趙軍的伎倆?”
鬥甯道:“並非是趙軍的伎倆,甯是來替蟜兒傳話給秦王的。”
“成小君子?”王翦狐疑。
鬥甯點點頭:“正是如此。”
鬥甯將成蟜的謀劃說了一遍,道:“甯能出來的時間不長,還請王翦將軍行個方便,將甯引薦給秦王。”
鬥甯可以摸入王翦的營帳,但是絕摸不進禦營大帳,嬴政的營帳周圍層層保衛,稍有不慎便會被發現,還未見到嬴政,便會被剁成肉泥。
王翦緊緊蹙著眉心,他一早便知曉鬥甯是趙國的細作,所以心中不能確定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話。
鬥甯看穿了他的擔心,道:“十萬火急,若是王翦將軍不放心,自可將我五花大綁送到秦王跟前,如此一來,甯也沒有法子行刺秦王,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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