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就往米正跟前一站,三叔就往兒子身後一躲:“小正啊,我沒惡意的,就是勞煩你跟我家老婆兒子帶句話。”
四哥不知道自己身邊還跟著他爸,把煙頭在矮牆上摁熄,蹲下來看大花:“謔,你家貓可真大,養得真好,叫什麽名字?小黑嗎?”
三叔怕得太明顯,再加上畢竟是很熟悉的人,米正倒是沒有面對鄔采薇時候的害怕,蹲下來摸了摸大花:“不是,叫大花。”
“它不是黑的嗎?”四哥朝大花伸了伸手,還真不敢上手摸。
這貓個頭大是一方面,主要是給人的氣勢就不一般,自帶一種帝王的凝視BUFF,十分威嚴,讓人不敢造次。
“撿來的時候花不留丟的,洗了澡才發現是黑的。”
三叔也跟著蹲在邊上,距離大花更遠:“小正啊,你跟你四哥說一聲,我車裡有一張卡,密碼是他生日,裡頭有二十五萬……唉,少了點,是給他存的老婆本。你讓他把這錢拿著,別告訴他媽。等賠償金來了,也讓他管著。讓你三嬸多顧著點自己,她娘家兄弟日子好過著呢。”
三嬸人挺好的,就是太幫扶娘家。
米正看四哥眼睛看著大花,明顯心不在焉,就小聲問:“三叔怎麽出的事故?”不是說車子都撞得不成樣了嗎?
“聽說是避讓一個小孩兒,讓貨車撞了。”
三叔聽出他的言下之意,就說道:“放心,車我開回來了,就停在村口呢。”
“……”敢情他回家的時候,看到的麵包車是真的。
米正勸了四哥早點回去休息,就帶著大花跟著抖腿的三叔往村口走。
他這會兒膽子也大了點:“三叔,你這是腿撞出問題了?”人出了事故,後遺症還能帶到鬼身上的?還是新鬼對自己的腿不熟悉,飄得磕磕絆絆?
三叔慘白著一張臉:“那不是撞出來的。”那是被嚇的。
在普通人眼裡,大花就是一隻大黑貓。雖然體重20斤,但它一身扎實的肉肉,看上去體型並沒有太誇張。
但在鬼的眼裡,大花那就是一隻猛獸,能夠吃鬼的那種。
當了一輩子人,突然切換到鼠鼠視角,能不害怕嗎?
三叔飄出了連滾帶爬的高難度動作,也不敢搞什麽特效嚇唬小朋友了,直接從車上拿了一個快遞袋出來。
東西一拿出來,麵包車就消失不見了。
三叔遞給米正,看了看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大花,選擇放在地上。
米正低頭看看大花,大花對著他的腿蹭了一下,還是那隻身嬌體軟的小貓咪。
“那我去拿給四哥?”
三叔連連點頭。
到了三叔家,三嬸和幾個家人還在守靈。
大花叼著快遞袋就直接從四哥房間的窗口跳了進去。
米正在外面聽到一聲悶哼,對出來的大花問:“你踩四哥了?”
大花:你這個人類說什麽?小貓咪一點都聽不懂。
米正還是等了一會兒,見三叔對他招了招手,知道事情已經辦完了,就帶著大花回家。
這麽一個來回,又出了一身汗,他重新洗了把澡,就摟著大黑和大花一覺睡到天亮。
接下來幾天,他就天天去打理祖墳。
三叔出殯的那天,米良繼也回來了一趟,給米正帶了點吃的用的,去祖墳上了柱香:“別著急工作的事兒。正好休息在家,把祖墳上下都清理乾淨了,老祖宗保佑,才能將來不愁。”
米正本來就不著急,把自己這段時間寫的符籙給米良繼帶上,有些好奇:“上次華姨給了我一千,是不是貴了?”
“哪個華姨?辦白事一條龍的那個?”
“對。”
“哦,老三家的事情是他們家辦的。你給她畫了什麽符?”
“她要除穢符。我給她畫了五張,再送了一張鎮宅符。”他在店裡面畫符,都是一套五張送一張別的。價格只知道個大概,畢竟店裡的生意都是米良繼在管,“本來我想多畫幾張,家裡沒材料了。”
“嘖,便宜她了。”米良繼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咱們米家家傳的符籙,外面可買不到,一千塊買一張鎮宅符都不夠。”
“啊?”他隨手畫的東西,能夠賣這麽貴的嗎?再說這東西有啥用?不就是花錢買個心安嗎?
米良繼沒給他多解釋,又叮囑了他一番日常生活,甚至還關心了一下大黑和大花體檢的時間,還給大黑帶了一套熱敷的材料,才回了城裡。
等到了晚上,米正聽到手機提示音,點開一看是老板娘給他匯了五千,又是留了一大串語音,大致是忙忘記了,不是故意佔他便宜。
等三叔頭七那天,老板娘又給他塞了一大包零食,還有一大箱海鮮和幾個黑色的不知道裝了什麽的塑料袋:“阿姨是真沒注意,以為就兩張符呢。來,阿姨給你送家裡去。”
米正被說得不知道該怎麽回,呐呐:“我以為您說的兩張是約數。”再一看一千塊錢,哪裡知道兩張就是真的兩張?“我不是故意強賣……”
“嗐!阿姨還能嫌多嘛!小正哥是有真本事的人,和那些個唱大戲的不一樣。”華姨在這一行認識的人多了去了,自家做這一行的多少也懂一點。時間長了,自然分辨得出哪些是招搖撞騙的,哪些是有真本事的。
像是三叔家請的那些幫襯的念經的,有一個算一個,往好了說都叫花錢買心安。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