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顯然很高興聽到這樣的話,之前踏入這麽一座莊園的忐忑瞬間消散:“小正過了一年愈發會說話了!”
“是啊,嘴甜。”
米四哥和米正以前相處還是比較多的,以前總覺得這小孩兒越長大越沉默,雖然談不上陰鬱,但總歸內向了一點,怕是將來不好發展,沒想到現在能說出這樣的話,讓他有一種自家的小弟長大了的驕傲和微微的酸楚。
莊園的正廳擺著一整套油梨木家具,看上去昂貴、厚重。
剛才母子倆坐在上面,感覺渾身不自在。
米正一來,就招呼他們到另外一間小廳去:“外頭那個木頭家具坐著不舒服,不過廳太大了,只能擺那樣的。來,還是皮沙發舒服。”
小廳就在正廳隔壁,說是小廳,其實也就是相對正廳來說,面積也不小,擺著U字形的沙發,牆上還有一台電視,氛圍就很居家。
母子倆坐在沙發上,連肩膀都往下沉了沉,感覺松快了許多:“本來我們是去莊上給你拜年,問了人才知道,原來你過年在省城。反正我們娘倆在家裡沒什麽事兒,一合計就乾脆直接過來了。”
廣義的米家莊,是指一個村子。
狹義的米家莊,是指米正家的老宅。
米正聽他們說完,就隨意道:“來唄,正好多住兩天。咱們人多也熱鬧。四哥,晚上一起放煙花啊!我還有好多煙花沒放完!”
米四哥就打趣:“你敢放煙花了?”
“敢!有什麽不敢的!我都是大人了!”
米濉在邊上招呼娘倆吃東西,吐槽:“也不知道是誰,放個煙花還跑掉一隻鞋。”
“那是拖鞋!拖鞋本來就不跟腳!”米正進行激烈反駁。
米四哥補刀:“哦,以前小正看放鞭炮也嚇跑過鞋子。”
“那都是很小的時候了!”過年能不能別翻老黃歷……
小時候棉鞋不跟腳,跑著跑著就跑掉了不是很正常的嗎?
再說黑哥跑那麽快,他能不跟著跑嗎?那會兒他才多大?
現在他都是有對象的大人了,求留點臉。
三嬸就把她兒子拍了一下:“就你記性好。晚上帶小正放炮仗。”
“好啊,放二踢腳。”米四哥問米正,“去哪兒放?炮仗白天也能放,要不現在就去?”
米正還真沒放過炮仗,內心有些忐忑,嘴很硬:“晚上一起放。家門口就能放。”
“行。”
四個人聊了一會兒,路夏槐一家也過來了。
“我們家小正多虧你們平時照顧……”
兩人還是頭一回見到米正媽媽家那邊的人。村裡人雖然不說,但早就默認米正媽早就已經去世了。這一下真人出現在他們面前,長得還這麽年輕漂亮,甚至連外公外婆和舅舅都在,兩人心裡面驚訝,面上不顯,跟著客套。
等會兒一起吃了個午飯,米正又親自帶他們去了客院安頓。
這座原來向家的宅子是仿的四合院,結構和米家老宅差不多,來幾個客人,完全不愁沒地方住。
三嬸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小正是真的長大了,做事妥帖。”
米四哥笑了笑:“是啊,本來還擔心他以後變成個鋸嘴葫蘆。”
“也不知道小正媽媽……”三嬸有些憂慮,十幾年沒出現過的人突然出現,總讓人心裡面多想。
米四哥低頭在手機上搜索,一邊說道:“要是關系不好,他們也不會在這兒了。小正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要是他不喜歡的,連個眼神都……媽,你來看這個。”
三嬸不想看手機屏幕:“字太小了,你念給我聽。”
“哦,是路嬸嬸。她是河州理工大學的博導,應該是從事武器研究相關的。”
“博導?”三嬸覺得自家兒子能夠考上京城名校就已經是狀元郎了,博導顯然超出了她的認知。而且路夏槐還是一個那麽年輕漂亮的女性,不是那種胡子花白的老先生。
“對,可厲害了。哦,小正的外公是南城那邊的企業家。”
三嬸硬聽不進去什麽企業家了,讓兒子多講一點路夏槐的事情。
她父母一直說她上學認個字就好,姑娘家不用學多少,也不可能將來做學問。在她的認知裡,學校裡的女教師已經是最有學問的女性了。
在過往的生活裡,她隱約知道這種觀念有點奇怪,但又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結婚後,她跟著自己男人出去打工,後來開快遞站,學了電腦,又學了開車,甚至學了財務,總之家裡缺什麽,她就去學什麽,每次也都能學得會,不止一次在內心覺得,她兒子能考上好大學是像她。
她也一直想,要是她是個男人,也一定能和她兒子一樣,也考個好大學。
但她錯了,她為什麽要是個男人才能考大學呢?
她完全可以考大學啊!
她的眼睛閃亮,可惜路夏槐的簡歷網上不多。
“路老師這麽多年不出現,一定是在從事保密研究,這才犧牲了家庭啊。”三嬸通過自己看電視劇得到的感悟,自行解釋了路夏槐缺失了這麽多年的原因。
等過了一會兒,大家再聚在一起的時候,三嬸對路夏槐已經一口一個路老師了。
路夏槐聽得也習慣,跟她多聊了幾句,當聽到她感慨自己歲數大了不能考大學的時候,說道:“可以考啊。我記得高考沒有年齡上限要求。小正,你那兒有高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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