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稷耳根燙熱,甚至像是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口在跳動,平時和人沒什麽區別的清亮眼睛一點點泛紅,突然狠狠揉了一把米正的腦袋:“怎麽?我要是不考慮一下你,你是不是還要去給我相親?”
“沒有啦!”米正被揉地像剛會爬的千金一樣,劃拉著四肢撲騰,“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嘛。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又不是君子。”薑稷頓了頓,耳根通紅一片,連臉頰都在發燙,“我也沒說不同意。”
“嗯。咦?”米正猛地抬頭。
薑稷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下意識別開眼,又馬上轉回來:“是。”他張了張嘴,並不能像米正一樣直率地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哪怕接受了再多的現代的知識和人文,他的內心始終有一塊地方頑固且保守。
這不是說他在感情方面因循守舊,而是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對他這方面有所觸動。
他,不知所措。
隨即,他看到米正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一下就往他撲過來:“哥!你也喜歡我是不是?”
薑稷下意識伸手接住,卻因為盤腿坐著的姿勢,讓他幾乎把人摟抱在懷裡。
明明這種動作在他們之間很正常,現在卻讓人臉紅心跳:“嗯。”或許是覺得自己這樣回答太過冷淡不具說服力,他略微糾結了一下,解釋,“在我那個時候,過年給人發壓歲錢,都是當家人和當家主母一起的。”
米正咂摸了一下其中的意思。
所以,之前薑稷問他什麽時候發壓歲錢,其實已經把他當對象了?
“嘿嘿~”米正乾脆一伸手,就掛在薑稷的脖子上,湊過臉去在他胸口小狗一樣地來回一蹭。
薑稷猶豫了一下,反手抱住他的腰。
他的教育告訴他,哪怕兩情相悅,在沒有名分前,也應該保持禮數。但現在的環境卻告訴他,情侶之間可以有親密的行為,非常親密,甚至都能提前生娃。
關鍵是他的內心,無法拒絕自家小朋友的靠近。
什麽禮數不禮數的,他知道這只是他的借口。
他本就不是那麽遵循禮數的人,卻隻想把最好的給他家小朋友。
哪怕在之前,他已經逾越了許多,但還是希望在米正面前,他擁有一個好的形象。
他不是活著的時候就被稱為魔頭的人,他可以遵紀守法,可以匡扶正義。
“小正啊,你四哥來拜年……”米濉推開半敞的門,沒想到會看到自己兒子和薑稷摟成一團,下意識退了出去關上門,想想又不對,但門已經關上了,再打開好像更加不對。
正當他糾結的時候,米正倒是直接過來把門打開:“爸,什麽事?”
米濉愣了一下,才重複說了一遍:“他們剛從米家莊過來,特意來看你的。”
“年初一來?”米正疑惑了一下,“他們家裡出事了?”
米正這麽問,是因為他們省內,尤其是玥城在習俗方面比較傳統。
大年初一拜父母。這一天家家戶戶頂多就是在村裡走動。
年初二的話,就是嫁出去的女兒回家。
要是米四哥和三嬸年初二來,他還能理解。畢竟三嬸和娘家現在的關系,差不多已經鬧僵了,不去拜年也說得過去。
一般朋友之間走動,基本都要等到年初五以後。
米濉小聲說道:“還不知道,估計是有點事情。一會兒你說話的時候注意點,人家不主動說,你就別問。”
“我知道的。”米正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問,“爸,你剛才沒看到嗎?”
“……看到了啊。”米濉胸悶,“幹嘛?非得要我祝福才行?給我點時間緩緩不行?”
作為一個父親,他當然是想著兒子能夠像無數普通人一樣按部就班。
有沒有考上大學不重要,反正學校畢業之後,能夠找到一份工作就好。
工作的收入也不重要,反正米正爺爺和他留下的,足夠米正能夠在老家過上滋潤的小日子。
然後找個不錯的對象,結婚生子。
他這個當爸的,沒有盡到責任,就沒有管教兒子的權力。
但是兒子找一個同性伴侶,甚至連個人都不是,這就很挑戰他的認知。
米正眯著眼睛看了看米濉:“你早看出來了?”
米濉忍不住抬手就拍了他後背一下:“你們又沒避著人,當我瞎啊?”那膩歪的勁兒,當初他和路夏槐處對象的時候都沒這樣呢。
現在的小年輕真是……他們那時候還是很保守的。
米濉想了想又疑惑:“薑先生看上你啥?”
米正認真想了想。
要說看上他人參娃娃的體質,應該不至於。
他的體質要是能吸引到薑稷,直接把他吃了不就行了?
反正以薑稷的本事,他也沒什麽抵抗力。
當初他連鄔采薇都打不過,還是被崔伯救了。
腦子?
謝謝,這點他還有自知之明。
畫符的天賦?
薑稷又不用他的符。
至於別的……“臉嗎?”
米濉認真打量了一下兒子的臉,點頭:“臉吧。”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客廳。
三嬸和米四哥坐在沙發上,腳邊放著一堆禮盒,看到他們過來就趕緊站了起來:“新年好啊。”
“三嬸、四哥,新年好!”米正快步走過去,“你們來就好啦,怎麽還買東西?我們又不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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