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正就把提燈“掛”到了柿子樹的枝條上,提燈就變成了一株銀藤,盤繞在柿子樹上,開出一樹絲絛。
“好看吧?”米正得意極了,“這棵銀藤是幻化的,不會對柿子樹有傷害,放心好了。”
了塵大師感受銀藤提燈散發出來的絲絲靈氣,正在不斷修補他破損的靈魂,笑著:“好看,心思也巧,手也巧。”
米正得到了誇獎,高高興興坐下吃飯。
薑稷拿出濕巾給他擦手,回頭看了一眼呆呆站在院門口的僧人,微微笑了一下。
僧人也不知道怎麽了,被人叫醒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到了辦公室。
監寺正關心地看著他:“不是去接米先生嗎?怎麽失魂落魄的?”
“師伯,我看到了塵大師了。”比起那一株綻放的銀藤,在垂下的花瀑布下顯出身形的了塵大師,才是真正讓他震驚的點。
廟裡有了塵大師的照片,也記錄了他的一部分事跡。他其實也曾經懷疑,米正之前畫的素描是不是看過了塵大師的影像資料,盡管他覺得能夠讓監寺和住持他們看重的人,應該不會是騙子,但哪有這麽清晰的?
直到今天見到了,他才意識到真人和影像資料之間的差別。
才意識到,原來真正的了塵大師是這個樣子的。
除了光頭,他看上去甚至不像是一個真正的僧人,一點都不慈眉善目,戴大金鏈子都不違和。
監寺放下手頭的事情,站起來又坐了回去:“算了,了塵大師應該不會喜歡我們去打擾的。”
米正在了塵大師的院子裡吃了飯,喝了茶,然後把其余的紙扎拿出來送給他,才和薑稷一起告辭離開。
過了一會兒,監寺過來親自收拾桌子,看到柿子樹上掛著一個提燈。
小小的提燈不過人頭大小,白色的燈籠紙,竹子做的骨架,瞧著並不怎麽精心。
他卻看得愣了愣,等收拾完桌子上的碗盤茶盞,離開院子前回身看了看,卻看到一株開滿花的銀藤下坐著一個和尚。
他愣了愣,彎腰行禮,念了一句佛號。
銀藤花下的和尚回了一禮。
早就已經往溫泉療養院去的米正,這會兒正得意,走著山路恨不得能飄起來:“我超厲害的!你看我給了塵大師的提燈,多好看。可惜我就那麽一丟丟碎紙片和小竹竿。我就是缺材料,不然分分鍾搓一個地府版本的伐木車出來。”
銀藤提燈看著簡陋,那實在是沒辦法。
紙是他從種草開始製作的。
竹子倒不是他種的,而是薑稷給他找的小指頭粗細的一截紫竹。
“好好走路。”薑稷怕他在山路上摔了,一直拉著他的手不放,“你還是先搓導彈。不是,從先種地開始。”
能夠貯存靈氣的材料少,只不過米正這個人參娃娃有先天優勢。只要是他親自種出來的東西,天生就比別的要多一些靈氣。要是種的多了,長的年份長了,肯定會有符合條件的材料。
反正家裡也不差種的地。
米正覺得這事情難不倒他:“誰還不是農民伯伯的小孩兒了,我有天分的。”雖然在祖墳試著種了很多東西都沒種活,不過這不是之前沒時間照料嘛。今後他多上墳,肯定把祖墳變得漂漂亮亮的。
不僅是祖墳,是家裡所有的山頭!
米正懷揣雄心壯志,一頭扎進從熱鬧非凡的療養院中。
上次來的時候,療養院裡人是不少,但大家都揣著要緊事,說開會就開會,說乾正事就乾正事。
現在呢,療養院裡頭什麽樣他不知道,外面瞧著就像是個廟會。
療養院有個不大不小的廣場,這會兒中午天氣甚至有點熱,許多各種打扮的人都在那兒擺攤,還有人現場作畫捏糖人的。
米正看到捏糖人就挪不開眼:“我要買!這不比小紙人強多了?”糖人是3D,他的小紙人只有2D。
薑稷想拉著他去別的攤位:“比你剪的小紙人差遠了,那個糖才能保存幾天?說不定到晚上就乾裂了。”
他這話在嘈雜的人聲中不明顯,卻被做糖人的聽見了,頓時就抬頭冷笑:“我這糖人是不怎麽樣,倒是沒見到兩位的紙人怎麽樣。”
能夠在這兒擺攤的,賣的東西肯定不是尋常的。
他這個糖人用的材料也很特殊,確實不能長久保存,但能夠讓鬼魂在其中得到蘊養,還能夠增加鬼的能力,算是鬼魂比較好的憑依。他現在製作的還只是普通的糖人,要是能夠根據特定的鬼魂製作,那效果更好。
米正站著就沒動彈,然後興衝衝地在糖人攤子的邊上擺了個攤位,開始剪紙人:“這就是傳說中的鬥法啊!”
捏糖人的一愣,差點連冷笑都掛不住:神特麽鬥法?
他愣神的時間有點長,倒是不好再冷嘲熱諷。
乾他們這行的,特別忌諱招惹同行,畢竟誰都不知道誰有什麽陰損手段。
嘴上說兩句就得了,真要不依不饒的結了仇,那後果真是防不勝防。
米正的背包裡之前裝了許多紙扎,連同裝紙扎的盒子都一起給了了塵大師,這會兒裡頭沒什麽東西。
他平時用的都在薑稷背著的包裡。
薑稷已經快手快腳去領了一塊擺地攤用的野餐墊,兩個人一起盤腿坐在上面。
米正就拿出剪刀開始剪起了小紙人,一次剪八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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