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天晴也勸:“媽,你先去休息吧。阿景這裡有我。”
伍阿姨還是有點遲疑:“一會兒親家公親家母要過來,我總得打聲招呼。”
裴莊景跟著勸:“媽,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麽。您先去休息吧。打招呼什麽時候都可以。天晴陪著我就行。”他對自己在鬼門關繞了一圈其實沒有太多實感,但看到老婆受了傷,想起來就一身冷汗。要不是現在病房裡有外人在,恨不得抱著老婆哭一場。
但有外人,還有好幾個,他得忍住!
伍天晴聽他說了這麽長一串話,一時間還懷疑他這麽快就好了,顧不上和弟弟們爭誰是美食第一,扭頭去看他,一下把他摁在床上,又把靜心符給他掛在脖子上:“把眼睛閉上,好好休息。”
外頭一個差不多年紀的阿姨進來說道:“伍家妹妹啊,聽你女兒女婿的。來,我們一起住酒店去。”
好不容易送走了伍阿姨和九師一群人。
米正他們也打算出去找點東西吃。
他們是年輕人,精神比伍阿姨他們要好一些,一晚上沒睡不算什麽,也好給夫妻倆一點單獨的空間。
小章 感覺更不放心的是米正:“剛才還生龍活虎的,強撐?”
米正懶得搭理他,走路都在打擺。他一個十點準時睡覺的人,熬了一夜到現在已經夠厲害了,還想怎麽樣?
薑稷一手扶著米正,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大伯給我們訂了房間,就在醫院邊上。一會兒我們先吃點東西,然後就去休息。”
小章 主動說道:“那下午我過來陪著吧。”總不能真的就把兩個病號丟在病房裡不管了。
薑稷點了一下頭:“你先去,我把小正送到酒店了再過來。”
小章 感覺自己一個人能行,但既然薑稷這麽說,他就聽從一下,畢竟是師兄。
薑稷本來以為自己這麽來回跑一趟,回來人家裴莊景的爸媽肯定已經到了有一段時間了,路上還發消息問小章 ,要不要給他們也買兩份簡餐帶去病房。
結果小章 說人還沒到。
薑稷就覺得有點奇怪。
裴莊景的老家凌揚是在隔壁省,但其實就是一百公裡開外。昨天中午出的事情,當時考慮到裴莊景的情況比較危急,當場就通知了裴莊景的父母,到現在都已經差不多一天一夜了,騎自行車都到了,怎麽人還沒到呢?
薑稷沒多問,就到了病房。
伍天晴和裴莊景已經吃過了病號餐,開始休息。
薑稷就和小章 小聲聊專業內容。
一直等到下午三點多,病房門才被推開,進來兩對長相很相像的中年男女。
單人病房裡,裴莊景吊著水睡在病床上。
伍天晴在一旁睡在折疊床上。
小章 也已經蓋著一件外套靠著牆睡著了。
剩下薑稷這個不用睡覺的,精神很好,對著動靜很大的四個人皺了皺眉:“安靜。”
他的威嚴向來不容挑釁,幾個張著嘴要嚎的人像是被突然按了暫停鍵,樣子有些滑稽。
薑稷放下手上的平板,站起來指著房門:“出去說。”
四個人聽話地走出門外,才反應過來:“等等,你是誰?”
“裡頭受傷的是我兒子和兒媳,我就不能進去看看?”
薑稷關上門,就站在走廊裡,對他們看了一眼。
他長得高,但這四名中年男女的身高一點都不矮,兩個男人甚至比他還高一點,顯然是裴莊景、裴莊新堂兄弟倆高個基因的源頭。但他的氣場兩米八,隻一個眼神就形成了碾壓。
“我一個陌生人,都比你們當父母的要更關心你們的兒子兒媳。”薑稷不太理解地看著裴莊景的父母,“自己的親兒子有生命危險,比不上侄子被抓嗎?你們這個侄子,還想殺了你們的兒子兒媳。”
他在裴莊新那邊留下了眼線,知道這兩對夫妻是先去警局看了裴莊新,才過來這邊的。
從古至今,無論物質豐富與否,多子女家庭很少能夠一碗水端平的。
但放著自己的兒子不心疼,跑去關心別人家兒子,還是差點謀殺自己兒子的人,薑稷表示不能理解。
他這一說,裴莊景的父母和裴莊新的父母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尤其是裴莊新的父親更是拉長了臉罵:“關你屁事!這是我們自己的家的事情。”又對裴莊景的父親說道,“大哥大嫂,這裡面肯定有誤會。你看這兒是普通病房,小景肯定沒事。他們只是兄弟打鬧,絕對沒那麽嚴重的。小新肯定不是故意的。那麽多年,小景不在,一直是小新照顧你們,小新這孩子怎麽樣,你們肯定清楚。”
“呵。”薑稷一聽這話就明白了,眼神在四個人臉上轉了一圈,“不是皇帝的命,得了皇帝的病,嘖。”
天作孽有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他說裴莊景的面相早年運勢不好,有這麽樣的父母親戚和兄弟,能好起來才怪。
父母耳根軟,肯定事事都照顧兄弟一家。不用說,裴莊景這個當哥哥的,也一定處處要讓著歲數差不到一個月的弟弟。
這樣的家庭,也難怪裴莊景不想搭理。
伍家是世代做木雕的,但說穿了就是個工作室,技藝高到他們這種程度,很難找到合適的傳承人,也沒有精力去帶很多學徒。生活水準比普通打工人是要好一點,但好的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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