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江不傻。
像他們這種年輕人聚集的區域,關系其實挺混亂的。
很多涉世未深的年輕人,剛剛進入社會,很容易被人三言兩語騙走。
彪哥所謂的輕松的工作,多半不是什麽好事情。但他還是感到不可思議:“男的?”
他以為這種生意肯定是找漂亮妹子,怎麽找上他?
彪哥笑得更誇張了:“哈哈哈,放心,我那兒有女客,也有男客。”
路江微微轉動了一下手腕,看了一眼魏庸。這家夥剛才想把他往這彪哥的酒吧帶呢。
魏庸的臉皮抽動了一下:“彪哥,路江不合適。”
彪哥笑意不減:“跟我裝好人呢?也不知道是誰提議的,說是有個好苗子。他不賣,你來啊,50萬,還清了就走。”他又看了一眼路江,“這個小帥哥是不錯,可不值50萬。你不是說還有兩個更好的貨嗎?”
米正的奶茶喝不下去了,雖然他們所處的位置像是和周圍的街道隔了一層次元壁一樣,但有些酸臭味,壓根就不用物理,嘴巴說出來的全是發酵的腐敗物。
萬物有靈。
米正經常畫的一個適用性最大的符籙,就是聚靈符。
聚靈符能夠匯集靈氣,對萬物都有幫助。
但反其道而行之,要是隔絕靈氣,就能製造出“物外”的效果——沒有靈氣,就不會引來任何注意。
米正肯定是無法這麽精細地操控靈氣的,更別說是把自己的存在隻給特定的人看到。
眼前的這些是薑稷做的。
薑稷的手指動了動,米正感覺到整個街道的靈氣環境發生了一點變化,但不知道具體什麽變化,疑惑地看過去:“你幹了什麽?”
“沒什麽,弄了個鬼打牆,就是一種小型鬼域,很適合現在的環境。免得一會兒他們沒機會發揮。”薑稷給米正剝了一個核桃。
米正覺得自己需要補補腦:“所以,那個魏庸是欠了彪哥的錢,然後給彪哥當倀鬼,來抓路江?”
“你這個倀鬼形容得就很正確。”薑稷看他吃核桃,又給他剝了一個,“你看,路江的桃花煞的面相開始消失了。”
米正看不出變化,覺得自己在相面上果然還差得遠。
跟著一起來的大黑突然衝著彪哥叫了一聲:“汪!”
“怎麽有狗?”對峙的雙方被吸引走了注意力。
他們不怕狗,但擔心隨之而來的人。
路江則趁著他們這一分神,直接轉身跑進夜校。
圍在他身後的有兩個人,被他推開一個,閃開一個,很順利就到了後門,然後“嘭”——一頭撞到了早就鎖上的後門。
“草。”路江罵了一聲,下意識蹲下準備躲避彪哥那一夥的拳頭,卻感覺自己整個變薄了,像一張紙一樣被人從門縫裡拽了進去。
“謔!”
他慘白著一張臉,驚駭莫名,四處看了看,確認自己已經在夜校裡面。
明明後門是鎖著的,沒有鑰匙,他也開不了門。
他這是怎麽進來的?
帶著疑問,他趕緊跑到隔壁的空教室,透過玻璃窗看外面,就見米正對他招了招手。
他下意識回了個招手,然後就看到路上有另外一個自己和魏庸一起在飛奔,身後則追著彪哥一夥人。
追著追著,怎麽還追回來了呢?
路江滿臉焦急,很快就變成了滿臉迷茫,看著兩夥人在一條短短又窄窄的小路上,來來回回跑了三個來回,好像還能跑個三百來回。
然後他就看到那個“自己”,突然飄了起來,變薄了,手長腳長地像水袖一樣來回甩,嘻嘻哈哈地開心極了,反過來攆著那一夥人跑。
米正在外面打了個電話給他。
路江低頭一看,下意識接起來:“仙哥兒,這是怎麽回事啊?”
“你別管了,趕緊上課去。”
路江反覆確認,才神思恍惚地回去教室上課。
九點下課後,他小心翼翼回到學校後門,門還鎖著。
他又摸到隔壁教室,往外看不出什麽來,打了個電話給米正:“仙哥兒?”
米正接電話很快:“你下課了,先回去宿舍。我讓老王來接你了。這邊的事情,明天再說。”
“……行。”除了行,他還能說什麽呢。
米正已經不在夜校後門的小街了。
他手上拿著一根紙扎的鞭子,像放羊一樣驅趕著彪哥一群人,把他們趕到地下酒吧的包廂裡:“我還有半小時就得睡覺了,來,長話短說。你準備把我怎麽樣?”
他說完,剛才一臉呆滯的彪哥打了個冷顫,突然清醒過來,隻覺得雙腿格外酸軟,像是跑了個馬拉松似的,渾身的休閑西服也浸透了汗水,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眼前的環境明明是他最熟悉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米正和薑稷,他卻覺得渾身發寒:“你們是什麽人?”
“你這麽問就沒意思了啊。不是你想把我們抓起來的嗎?”米正拿出沒喝完的半杯奶茶,看大黑在包廂裡來回嗅聞,也不去管,“快點。”
米正脾氣好,說話從來不會疾言厲色,生氣了也頂多是聲音稍微大一點,但他這麽簡單的催促,聽在彪哥耳朵裡,卻像是整個靈魂都被震了震,渾身顫抖了一會兒,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變得一片慘白。
薑稷倒是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米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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