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聯邦的總統居然在這裡給帝國的人吹頭髮,想想,還挺驚悚的。
明明這麽驚悚,楚衍卻有一點點想笑。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笑出來,君不臣便開口說道:“我隻給你吹過頭髮。”
楚衍的神情微微一愣。
他果然....還是不太習慣接受別人過度的關愛。
楚衍認為,人是需要關愛的,但這種關愛對他而言不是多多益善,因為過量的關愛會讓他很不適應,總有一種莫名奇妙的虧欠感。
比如,“只有你”和“唯一”這樣的字眼,他就很不能習慣。
他覺得太沉重了。
所以,他微微的低下了頭,變得默不作聲。
像一隻柔軟的貓。
君不臣輕輕的撫弄著他的頭髮,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手上的動作。
他其實自己也有點驚訝,明明自己患有狂躁症,很多時候不都不太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道,如果不稍加管理,可能就會不小心傷人。
可是,在楚衍身邊,他似乎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這究竟是為什麽呢?
***
楚衍一直害怕在帝國的變動發生以後,自己在總統府裡的生活會不會發生什麽變化。
事實上他完全想多了,因為他們對自己該怎麽樣還怎麽樣。
但是今天,他莫名其妙的被帶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這裡陰暗,潮濕,旁邊還擺著各種各樣的刑具,有些鋒利的刀片上甚至還在滴血。
在這些刑具的旁邊,還放著一張電椅,椅背,扶手和腳柱上面還有堅硬的鐐銬,可以困縛住人的雙手雙腳,甚至還有脖頸,可以讓人無法動彈,寸步難行。
楚衍咽了一口唾沫,然後回頭看著身後的管事和時安河,表情微微的有一些破裂。
不是.....咱們的友誼就到此為止了嗎?
***
原本網友們認為帝國決定要營救楚衍只是說說罷了,這一方面只是為了展現這位真皇子不計前嫌的大度,另一方面就是給他自己造勢。
他們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天還未亮,帝國的談判官就已經坐在了聯邦的會議廳,個個面色肅穆,氣勢逼人,尤其是凌風,面對君不臣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懼色,臉上露出和這個年級不相符的沉穩和冷靜。
凌風摩挲著手中冰冷的鋼筆,目光炯炯的同君不臣對視,沉聲道:“帝國願意采用和平的方式和你交換人質,如果聯邦有合作誠意的話,我們這件事情會進展的很愉快。”
君不臣的態度也是分毫不讓,目光沉甸甸的落在凌風的身上,反問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凌風正面迎擊:“倘若如此,帝國就不得不通過武力手段同您交涉了。”
君不臣冷笑道:“你大可以一試。”
說著,他就輕輕的拍了拍手。
恭敬的立在他旁邊的工作人員便向他頷首點頭,然後拿起了放在自己身旁遠程遙控器。
會議室的牆面上空慢慢滑下來一張大大的投影屏幕,因為光線的原因,暫時還看不清楚裡面到底放映了些什麽東西。
大約過了十秒鍾左右,投影屏上的畫面才逐漸變得清晰。
那是一個漆黑的房間。
在房間的正中央,擺著一張冷冰冰的電椅。
而電椅上,正困著一個年輕人。
他的手腳被牢牢的困住,連脖頸上都有鐵環緊緊的銬著,可以說是無處可逃。
年輕人的眼睛還還被蒙上了深黑的眼罩,遮住了他的眼睛,隔著屏幕只能看到他漂亮的下巴,俊挺的鼻梁,還有微張的嘴唇。
那是一張不論任何人都覺得很吸引人的臉龐。
但是凌風的臉卻當即冰冷了下來。
因為坐在電椅上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楚衍。
......
他的聲音仿佛是從齒關裡擠出來的一樣,凶狠而又憤怒:“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君不臣擺擺手,不以為然道:“貴使這點頭腦還是有的,他的處境怎麽樣,一看便知。”
凌風的目光無比陰冷的注視著他,憤恨道:“你到底想怎麽樣?”
君不臣抬起了一雙平靜的眸子看著他,輕笑道:“我不想怎麽樣,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他的命運掌握在我的手裡,你們跟我談判的時候,最好明白自己在跟什麽人說話。”
說著,他又好整以暇的衝著那個畫面看起來有些殘忍的投影儀輕輕抬了抬下巴。
他身後的工作人員立刻就心領神會,很快就用遙控器播放了下一個畫面。
在下一個畫面中,投影儀出現了一個短暫的視頻。
在這個視頻裡,楚衍的手臂上,臉上,乃至於靠近鎖骨的地方,都已經染上了殷紅的血跡。
他垂著腦袋,坐在會議室裡的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能看見他的太陽穴和耳根之間,有汩汩的血液正在流淌,臉上也是青紫一片,是那種看起來就疼的不行的程度。
細心一點的人會發現,他的頭髮還在滴水。
不難想象這個年輕人到底經歷了怎樣殘忍的對待。
見到這種血腥又殘忍的畫面,會議室裡瞬間安靜的落針可聞,緊接著便是控制不住的抽氣聲和歎息聲。
有人忍不住輕輕低語道:“聯邦可真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