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事實上他確實很快就精神起來了。
因為管事突然撕心裂肺的向他求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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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臣一直以來都患有狂躁症,這和他有自閉症的弟弟形成鮮明的對比。
不過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在某些時候會突然情緒失控,然後變得很具有傷害性。
君忘稍好一點,只是在感到痛苦的時候會大聲尖叫,但基本不會對周圍的人造成傷害。
但是君不臣不一樣,他發起狂來的時候就會很具有攻擊性,他身邊的人一般在這個時候就會迅速逃離他的視野范圍之內,防止被誤傷。
與他共事可以說是一個非常具有危險性的工作,難怪管事的工資那麽高,那可不就得高嘛,這簡直是在拿命賺錢啊。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楚衍大概弄清楚自己應該是在跟君不臣待在同一個房子裡了,只是他一直在陪君忘玩,沒有時間去好好的觀察一下這裡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直到他聽到了管事的那一聲尖叫。
聽到那道尖銳的求救聲後,君忘的動作明顯凝滯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些許緊張的神色。
楚衍以為他是害怕了,於是輕柔的順了順他的背脊,輕聲道:“我出去一下,你在這裡等我。”
可是君忘卻不願意放開他的手,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腕,目光中滿是擔憂。
楚衍感受著手腕處的溫度和那強硬的力度。
管事這個時候不知道遭遇了什麽,聲音已經斷斷續續,甚至越來越弱了。
楚衍的心中雷雨陣陣,非常無措,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
他是應該安分守己,好好的待在這裡,不要出去惹禍上身,還是應該出去看看管事的情況。
他已經聽到了有東西被粗暴的摔在牆上而產生地劇烈碰撞聲,還有因什麽東西摔倒而傳來沉沉的悶響聲。
這些都讓人感到十分的害怕和恐怖。
他無法想象,君忘居然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嗎。
他有一個隨時隨地可能會發狂的哥哥,而且作為一個患有自閉症的孩子,很少有人能明白他的內心。
說起來,楚衍其實自己也不是很懂這個少年,反倒大多時候是這個少年盡自己所能的去包容著自己。
不過,或許正因為如此,他才想為他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楚衍不清楚君不臣每一次發狂的狀態大概會持續多久,也不知道他發狂的時候會具有多少危險性。
他只能姑且一試了。
只是眼下,君忘死死的抓住他不肯放手,眼睛裡面滿是不容置疑的抗拒和擔憂。
楚衍靜靜的看了他一會,然後輕聲道:“放心,我不出去。”
君忘歪著腦袋看他,似乎在懷疑他話語裡的真實性。
楚衍繼續信誓旦旦道:“外面這麽危險,就算是打死我我也是不敢出去的。”
他的目光輕輕的下移,看著君忘緊緊捉住他手腕的手指,有些可憐的說:“我的小殿下,要不你松一松,說實話,有一點點疼呢。”
君忘聞言,似乎聽懂了他的話,於是嘗試著一點一點的松開了楚衍的手腕。
楚衍滿意的摸了摸他的腦袋,然後非常不講武德的扭頭就走,為了不讓君不臣有機會傷害到少年,他出去後就將門給鎖了。
實在對不起,他有罪,他騙小孩。
君忘一個人待在屋子裡,反應了一會後才想明白,楚衍騙了他,自己孤身一人去他哥哥那邊去了。
他騙他...
手上原本愛不釋手的數學原理書掉落在了地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君忘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口中還努力地發出一些含混不清的聲音,可是他的話講不清楚,講不明白,他無法告訴楚衍自己不想讓他離開,不想讓他走出自己的視線。
他也無法告訴他,在他離開自己身邊的那一瞬間,他有多麽害怕。
“啊......”
“啊....”
“啊啊啊啊!!!!”
他終於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門把手的邊上,一邊尖叫著,一邊大力拍打著房門。
回來...
回來......
你總是去他的那邊...
總是這樣.....
***
君不臣的書房裡如今已經凌亂的不堪入目。
還有已經奄奄一息的管事縮在角落裡,目光驚顫的盯著君不臣的動作,生怕他一個想不開再次大打出手。
這雖然是個具有高回報率的工作,但也實在是兼具高風險性啊!而且這個風險實在是高的過了頭啊!
眼下能救他水火的只有兩個人,一位是每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的君忘殿下,另一位則是一個倒霉孩子,看起來就是完全不能拯救他的樣子。
他的命運現在可以說是生命垂危,危在旦夕,朝不保夕,夕陽西下,下.....
他想不下去了。
因為君不臣的兩隻眼睛都已經完全變得赤紅了,他渾身的戾氣簡直化為有形,凍的管事遍體生寒,不敢動作。
眼下他的這個處境簡直是無比糟糕。
君不臣已經無比陰鬱的朝他一步步走來了,這看似是一小步,實際上每一步都威脅著他的生命,它們慢慢積累,促成了讓他躍過死亡線的一大步。
管事當即嚇得一把鼻涕一把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