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臣看著那個被他嚇得渾身顫抖的管事,原本煩躁的心思就變得愈發暴戾。
他額角青筋暴起,眉間皺著深深的溝壑,眸中瘋狂的像是幽夜裡蓄勢待發,隨時準備撕咬獵物的野狼。
可其實他自己也不好過。
他的血管仿佛被無數蟲蟻啃咬著,整個人都處在一種又煎熬又痛苦的狀態之中無法抽身。
他的這種病總是將他整個人折磨的精神扭曲。
他試圖用暴力發泄掉自己心中的火焰,可是約是掙扎,這火焰反倒會越燒越旺,直到吞噬掉他所有的理智。
他冰冷的手指掐住管事脆弱的脖頸,一點點的收緊,試圖毀滅掉一切讓他感覺不快的聲音。
毀滅...
礙眼的東西...
管事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君不臣赤紅著一雙血眸,心情快意的感受著管事在他的手中一點點的窒息。
他的理智一點點的被消耗殆盡,整個人即將變為地獄修羅。
他感受著自己的靈魂被一點點的撕扯到扭曲。
他感覺自己的理智再也毀不去了。
毀滅所有人...
包括他自己。
“君不臣!”
一道清涼的聲音突然響徹在整個房間,掃蕩著漆黑的絕望。
君不臣慢慢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顫抖著眼睛,僵硬的轉過頭向身後看去,猶如腐朽了的老機器。
楚衍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臉上說不清是焦急還是害怕,他一邊扶著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邊試圖喚醒君不臣的理智。
在原著裡面,書中就有寫到凌風有什麽樣的方式去緩解君不臣的燥鬱,其中有些手段是他暫時可以用的,一些是可能需要下功夫去學的,還有一些是無論如何都無法使用的。
不過,就目前看來,大聲叫他的名字似乎真的可以喚醒他些許的理智。
楚衍在心中小小的給自己鼓了一把勁。
你可以的,你可以!
然後他就看見君不臣慢慢的松開了管事的脖子,開始一點一點的朝自己走來。
楚衍頓時覺得自己剛才那個行為叫做槍打出頭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非常的愚蠢,而且非常的笨。
君不臣注視著楚衍的目光幽暗而深邃,但是很詭異的,居然少了一大半的戾氣。
楚衍的心情慌得一批,慌得要命。
他覺得現在的情況應該以自保為主,以緩解君不臣的燥鬱為輔,以解救管事為末。
他的大腦開始快速運轉,試圖通過回憶原著來找到如何緩解君不臣的狂躁症的方法。
然後,他想到了一個原著中百用不爽的方法!
凌風當初是用愛的力量,雙手捧起了君不臣的臉頰,給了他一個熾熱的親吻,又稱愛的親親!
“......”
他想到這個有什麽用啊!現在貨不對板了啊!他就算真的親了君不臣又有什麽用啊!更何況他敢親嗎?他不敢啊!
快想想!快想想!還有沒有什麽別的方法!
楚衍這邊拚命的思考著,可君不臣卻不會留給他太多的時間。
到最後,君不臣將楚衍整個人抵在了牆角,無法逃離的時候,楚衍可憐巴巴的,依然沒有想好該怎麽破局。
君不臣比楚衍高出很多,他面色壓抑的將楚衍逼到角落後,手臂撐在他腦袋的上方,居高臨下的凝視著他,赤色的血瞳裡充斥著楚衍看不懂的情緒。
楚衍緊張的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只能先死馬當活馬醫,至於萬一失敗了後事該怎麽處理,是火葬還是土葬,棺材被埋在哪,會不會有人盜墓這樣的問題,他就沒有什麽精力去想了。
在精神的高度緊張中,楚衍抬手壓住了君不臣的後腦杓,讓他可以稍微俯下一點身體,然後,楚衍就閉上了眼睛,英勇就義一般的在君不臣冰涼的嘴唇上留下一吻。
感受著嘴唇上的溫度,君不臣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心中的燥鬱竟奇跡般的消退了些許,骨子裡面也不再有那種鑽心撓肺的刺癢和痛苦,折磨他的狂躁症居然真的隱隱有回春的跡象。
楚衍給他的吻很淺,一觸即分,快的讓君不臣來不及反應。
看著楚衍蒼白的面龐,君不臣在本能的驅使下重新吻了回去。
他的吻可不比楚衍的溫柔,那是粗暴的,狡猾的,冗長的,不容拒絕的,讓人無法喘息的吻
像楚衍這種青澀的青年,吻技根本不過關。
他感覺自己被親的缺氧,根本呼吸不過來。
他賣力的想逃出這個吻,但是君不臣在這方面簡直是天賦異稟,登峰造極,完全不給他一點逃離的權力。
管事膽戰心驚的看著這一幕,腦子十分混亂,心想這個帝國質子怎麽會跟君不臣親在一起,還親的難舍難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why!
楚衍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現在被吻的頭昏腦漲,壓根動彈不得。
君不臣就好像沙漠裡的人遇到了水,在這個青年身上瘋狂的去奪取能讓他感到鎮定的東西。
他似乎突然理解了自己的弟弟為什麽會對這個人產生那麽強的依戀感。
因為從某些方面來說,楚衍真的很像他們的藥。
他們原本無藥可醫,現在卻有解藥羊入虎口。
那麽從此他就再難逃出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