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歲戰敗軍事布防泄露的事還沒有調查清楚,現在徐家正在風口浪尖上。皇帝在這個時候重啟徐家,想要讓鎮國公府複起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阿正剛找到夫郎,”唐昊道:“這會徐聞英又要上戰場,他免不了還要跟著提心吊膽。”
許佑安附和道:“是啊,還是普通家的哥兒女兒最好了。像這種高門大戶的子女,繼承榮耀的同時,也跟著承擔了普通人家想象不到的風險,不過唐昊。”
唐昊詢問的看了眼,許佑安接著道:“你真打算和丞相府結親?”
從初入京城開始,唐昊便在一次宴會上與丞相府的千金偶遇。丞相千金薑晗溫雅漂亮,又有哪個男人能不心動。
丞相府門第何等之高,本就一次偶遇,唐昊卻也不敢高攀。哪知丞相千金薑晗卻差使丫鬟,主動相約茶會。
一來二往之下,唐昊也不免心動。
那一人之下的薑丞,相似乎也對寒門出身的他沒什麽成見。隻把他叫過去,溫言詢問過家中情況,並道,只要他在明年的春闈取得一甲的成績,便可以向丞相府提親。
縱然多次茶會詩會相約,兩人也是謹守本分,隻遠遠的坐著對望,最多也就穿過幾次紙條。
對於這門親事,唐昊還沒想好該何去何從,“與丞相府結親,縱然在仕途上以後有依仗,薑小姐……我也不是不喜歡……”
“但是,佑安,”唐昊輕笑著道:“你不覺得嗎?雖然正則和徐聞英看似坎坷,但他們這樣的感情才是最讓人向往的。”
“你說的我當然明白,我對我家季昶就是這樣的,”提起未婚夫郎,許佑安忍不住蕩漾,“我家季昶,他就算要月亮,我也要想法子捧回來給他。”
唐昊:“……”他好像就不該提。
見他臉色不對,許佑安立馬把話拉回來,“不過,感情都是要相處才能好,我記得阿正剛成親的時候,還總罵阿英呢。”
“沒準你和丞相千金成婚以後,相處久了就能琴瑟和鳴恩愛有加呢。”
想起那個行走坐看都極為規矩的倩影,唐昊輕笑不語。
但願吧。
肅親王府這邊季晨暉已經給了確切的消息,仗一定是要打,而且還是以把北狄王庭徹底打散為目標。
季誠和老公爺徐晨,已經開始召集人手,準備把重孫子小團子接回來。
他們兩個大的管不了,要打仗了小的必須要接回來。
“老夥計,你的好孫子阿英已經找到了,他和阿正在一塊不會出事的。”那個小子跟自己一樣,從現代而來,不管是有沒有血緣這層關系,季誠都對他有種莫名的親近。
季誠道:“我孫子阿正簡直就要把你家阿英,放到心尖上寵了,你孫子一聲不吭的就跑了,還得阿正巴巴的去找。”
“兒孫們的福祿比我們的厚,會沒事的,”季誠安慰著拍了拍徐晨的肩膀。
原本憂心不已的徐晨,被他這一口一個孫子的弄的松了眉頭。
徐晨道:“要說有最有福氣的還得是你,在鄉下就能娶個世子,一把歲數了,還能有這麽大的孫子上門,可真是厲害。”
這話看似明面上恭維他,其實不就是說他是個挺大歲數的泥腿子,管教不好兒子,快六十了,臨了臨了還弄出個私生的孫子出來。
“嘿,你這個老東西,好心安慰你,”季誠笑罵道:“你還不知好歹,我孫子怎麽了那點不好了,你阿英再好也得給我孫子生孩子!”
“生出來的孩子,還得姓季!”
提起這個徐晨心裡就不舒服,他兩個孫子文武皆上層,卻全都落到了他們季家,而且沒有一個是像樣娶過門的。
徐晨當即翻了老臉,大聲道:“姓季多什麽,再有一個我就讓阿英,和芳英都給我改成姓徐!”
“你神氣什麽!”徐晨嚷道:“你當是你生兒子呐,小團子也是我們徐家的孩子,不光是你們一家的!”
剛從大理寺被放出來的徐芳英,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兩個加一起一百多歲的老頭聲如洪鍾,跟菜市口罵街似的在一塊梗著脖子對罵。
徐芳英不似徐聞英不到十歲就去了北疆,他在國公府長到了十幾。
從幼時起,這位季侯爺就是他們家的常客,這兩個人通常就是下棋下到一半,就能掀桌子,喝酒喝到盡興了,飯桌上就能抽刀比試刀法。
經歷過那麽多生死,再見到熟悉的一幕,徐芳英差點沒當場哭出來,他高聲喊道:“爺爺!”
徐晨和季誠同時聞聲望去,互罵聲頓時停滯,徐晨直接站起來,抖著聲音說:“芳英,你回來了。”
“你怎麽現在就回來了,”三司會審還沒有個結果,徐芳英現在就回來,根本就不合常理。
徐芳英撩袍下跪道:“聖上,我在大理寺獄中像皇上請命,讓我去北疆守城參戰,聖上準了讓我去北疆戴罪立功。”
“如果勝了我和阿英繼續接受三司調查,如果敗了……”徐聞英道:“如果敗了,那我就和父親和數萬的已故的戰士一樣,以身殉國。”
其實調查了幾個月,徐芳英該說的已經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