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牆將監獄和別墅區連起來,是為了保證科研人員和基地的聯系,目前只要人能通過就行,不需要留多大的空間。山裡不方便建造土牆,所以他們只是將兩個地方之間的樹木雜草清理掉,然後用鐵網圍了一條五米寬的平緩山路出來。
為了安全,山路兩旁圍了整整兩層的鐵網,且周圍沒有一株高於網頂的樹。
從直線距離上來看,這裡到監獄的距離,還不到東邊小區到監獄距離的一半,有了這條山路,別墅區的人十分鍾就能走到監獄的後牆處。
將別墅區的情況弄清楚之後,眾人將卡車上的實驗器材搬下了車,按照陳院士的要求搬進不同的別墅裡。喪屍、喪屍動物、變異動物、特殊細胞……因為需要研究的東西太多,陳院士決定以一棟別墅為單位,別墅裡專注隻研究其中一個實驗,再另外分出兩棟別墅來當做科研人員睡覺、開會的地方。
搬東西的時候,陳院士怎麽都不肯單獨歇著,一定要跟大家一起。
楊奕欽等人隻給他比較輕的箱子,跟他一起搬運儀器,並時刻注意著他的身體情況。
“王醫生給我開了許多藥,最近我的身體還不錯,適當運動有利於身體健康,你們別這麽擔心。”陳院士玩笑說,在喪屍病毒血清研究出來之前,我會長命百歲的。”
“大家當然支持您多做運動,但該擔心還是會擔心的。”楊奕欽笑說,“而且即使不談喪屍病毒血清,我們也希望您能長命百歲。”
王徹忙說:“我也這麽想的!”
陳院士和善一笑:“那就承你們吉言了。”
搬到第三趟的時候,楊奕欽說:“我能問陳院士一個問題嗎?”
“你問。”陳院士沒有一點架子,“我知道的、能說的,都會告訴你。”
楊奕欽便問:“剛剛搬東西的時候,我聽梁博士說你不認同他的想法,這個想法是關於特殊細胞的事嗎?”
聽了他的疑惑,陳院士微怔片刻,隨後笑說:“他已經跟你們說了嗎?他認為病毒能讓動物狂化,應該也會讓人類瘋狂。但是經過幾輪的實驗過後,我們認為這個說法並不正確。”
楊奕欽十分好學地追問:“陳院士的想法是什麽?”
“一開始大家都說只有人類感染了喪屍病毒,但是通過觀察現階段的實驗結果,我認為動物也並不是對病毒完全免疫了。它們的狂化就是感染的後果,可以類比於人類中的喪屍,只不過喪屍能通過撕咬抓撓感染其他生物,而狂化不會感染。”陳院士向他講述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我想,對於動物來說,沒有逃過第一波的病毒感染,他們才會被改變了性格,以致於出現強烈的攻擊性。”
楊奕欽沉思:“原來如此,我覺得您說的很有可能。”
“其實我很喜歡別人否認我的理論,這樣才能有更多不同的思考,小梁的想法也很有參考的價值。”陳院士笑說,“雖然我認為病毒無法改變人的情感,說不定情感還會促進人的進化程度,但也只是個未經實驗證實的猜想而已,不一定正確。”
封霖忽然開口:“至少梁博士不對。”
他甚至,自己會瘋狂,從來不是因為什麽基因催化。
作者有話要說:
第079章 組隊
聽了封霖的話, 陳院士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小梁從大學起就是他的學生,研究生選了他做導師,雖然在學術和思考方式上受他的影響頗深, 但一直是個比較有自己想法的人。楊奕欽會問自己狂化的問題,說明小梁跟他們聊了不少, 甚至願意講自己的奇怪觀點。
最大的原因肯定是因為好奇。
“你是不是做過什麽事,引起了小梁的注意力?”陳院士問封霖,“有關狂化?你讓他看到過類似狂化的樣子嗎?”
“沒有。”封霖目光沉沉, 搖頭說, “那不是狂化。”
“那是什麽?”
“……憤怒, 恐懼。”
陳院士笑了:“果然是年輕人,總看你眼神堅毅毫無波瀾, 我還以為你已經完全習慣了末世的生活,被各種困難折磨的麻木, 漸漸失去情感了。我認為你平時比較冷淡,後來忽然某天情緒有了巨大的起伏,正好讓小梁看到, 他才會產生這麽多的想法。”
“我只是不喜歡被其他人看到自己的真實想法。”封霖語氣平淡地說, “沒有必要, 只會把麻煩的事變得更麻煩。”
因為封崢這個不靠譜的“父親”,年幼時, 只要封霖露出一點不高興的表情,立刻就會有無數人用假意憐憫的語氣, 將原因歸結到他家庭不睦、父親不稱職、母親管不住丈夫上去。無論他怎麽解釋自己不在意封崢這個人,都只會被大人認為是——“這麽小的孩子就會逞強了”、“封家果然吃人”。
那之後, 封母會以淚洗面, 打電話指責封崢, 然後封崢就會回來跟封母吵一架。封爺爺則會給他講許多做人的道理,一遍遍告訴他堅強和獨立的重要性。
最後事情也不會有任何變化,只會愈演愈烈。
後來他不再表達除了高興、激動和驚喜之外的消極情緒,以為這樣就能讓封母稍微安心一點,可過不了多久,又會有人說“這麽小就學會了強顏歡笑”,結論又是“封家果然會吃人”。
無聊透頂。
母親過世之後,他慢慢連積極的情緒也懶得外放。封爺爺繼續日複一日在教他做人的道理,直到發現他步入了青春期,仍然對什麽事都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