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話的時極其費力,斷斷續續情緒激動,總讓人以為下一刻就會咽氣。
楊奕欽按住了他的肩膀:“你不用說了,我想我知道你說的人是誰了。放心,他們暫時安全了,我們先想辦法將你們運出去。”
“不、不安全!”男人堅持道,“孫同明、孫同明正日積月累……給他們下藥!”
聞言,楊奕欽和封霖相視一眼,眸中寫滿了驚詫。
可是陳夫人他們十幾個人,都看不出有什麽異於常人的地方。
“他……他自己說的。”男人又咳嗽了幾聲,腹部的眼睛緊緊閉了起來,傷口末端溢出了血珠,“他喜歡站在實驗室,自言自語,歌頌自己的實驗結果……”
“好,我們知道了,你先放輕松,深呼吸。”楊奕欽幫他上了藥,“等我們抵達基地,會有科學家幫他們做全身檢查,你不要擔心。”
楊奕欽之前就懷疑過,孫同明授意章麟佔領商場,以物資為要挾讓眾人每周聚集三次,還不間斷地給他們發放食物,究竟意欲何為。
原來,他已經對那十三個人下手了。
男人松了一口氣:“那、那就好……”
就在楊奕欽和封霖試圖尋找平穩移走他們的方法時,窗外忽然響起了武裝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響。聽到無法忽視的聲響,兩人立刻快步走到窗邊,拉開了厚重的窗簾看向天邊。
再做橫幅引起直升機的注意已經來不及了。
焦急之際,楊奕欽急中生智,毫不猶豫地打開窗戶,掏出□□掃射不遠處的汽車和建築物。封霖見狀,也提槍掃射,刻意製造巨大的聲響。
城市中本來一片靜寂,唯有喪屍來往的摩擦聲,射擊不僅弄壞了車輛,更是弄倒了堆疊的木箱,突兀的動靜很快引來了直升機的注意力。
等看到直升機回轉,兩人便高舉雙臂朝對方揮手。
很快,直升機飛了過來,打開面朝他們這側的直升機的門。
裡面的人摘下望遠鏡:“怎麽是你們兩個人?”
楊奕欽:“錢隊長?”
封霖:“我們需要幫助。”
說完,兩人立刻簡單向對方反映了現在的狀況。
“稍等一下。”錢國偉說,“我們將武直停在樓頂,馬上下來。”
沒過多久,從樓頂降下兩根緩降繩,錢國偉一行三個人,便順著繩子滑下來跳進了室內。
剛一進來,錢國偉就聞到了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他環顧了大房間一周,面色逐漸凝重:“受害人呢?”
他們站的位置被櫃擋住了,看不出實驗體。
兩人便引著他們走到了試驗床前。
“這、這也……”
錢國偉濃眉緊皺,半晌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其余兩名軍人,也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最後,錢國偉冷冷說:“媽的,畜生。”
楊奕欽看向他:“我們正在想怎麽將他們帶回基地。”
錢國偉掏出對講設備:“我馬上聯系其他人,通知離這裡最近的隊伍,讓他們盡快趕過來。”
他手中是目前最好的軍用對講設備,覆蓋范圍更廣,能夠聯系上基地中的任何一個隊伍。
溝通當前的情況時,錢國偉多次重複這裡有重傷的幸存者,需要有醫用擔架和寬敞的救護車——基地之前弄來過專門的救護裝備,此時正好得用。
將求助的消息發出去後,他走到了被實驗的幸存者旁邊,又細細查看了一番對方的情況。
男人語調緩慢地問:“你、你是……”
“我是軍人。”錢國偉亮出了自己的肩章,“你們得救了,不用害怕。”
“錢隊長。”楊奕欽提醒說,“除了他們兩個人,還有十幾個人在等待救援,我們需要把他們也帶到基地。”
錢國偉將視線轉向他:“就是你們剛說的罪魁禍首,以及那些被忽悠的幸存者?”
“沒錯。說起罪魁禍首,其中一個人是人體實驗的元凶,曾經是陳院士的學生,名叫孫同明;一個人是受孫同明指導的章麟,自稱為‘神父’霸佔了商場,讓其他十三個人每周聚會禱告三次,然後才給他們發放食物。”
說到這裡,楊奕欽低頭幸存者:“據他所說,那十三個人可能已經被孫同明下了不明的藥物。”
事態如此嚴重,令錢國偉怒上心頭。
三個月的搜救行動,他們竟然一直都沒有發現,北市范圍內竟然存在這種駭人聽聞的事。基地的區區幾千人,對上人數高大兩千余萬人的大都市,果然還是太渺小了。
一想到這種情況,可能會在全華國每一處昏暗的角落悄悄上演……
錢國偉隻恨自己不能掰成幾個人用。
這次武直的駕駛員是李江。
李江聽到這裡,不禁開口問說:“你們說的那十幾個人,不會是在東邊不遠處的商場裡吧?”
聞言,楊奕欽和封霖對視了一眼,隨後問說:“你怎麽知道?”
“我們就是因為看到了商場外掛著的求救信號,所以才會朝那邊飛過去的。”李江解釋說,“而且飛過去之前,就已經跟基地取得了聯系,說我們可能發現了新的幸存者,讓基地方面盡快做好迎接的準備。”
楊奕欽歎息:“鼓動大家做的求助橫幅,終究派上了用場。”
錢國偉問:“也是你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