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睞笑笑,盡量使自己看起來平易近人一些:“我是許先生的徒弟,不嚴重的,可以先來我這裡。”
眾人都不敢上前,還是一個瘦瘦矮矮的小孩先跑了過去,眼睛亮晶晶的:“神仙哥哥,我眼睛痛痛,您能幫我看看嗎?”
明睞假意為他把脈,實則用靈力給他過了一遍,又給他喂了顆糖豆當藥丸,然後溫聲問:“怎麽樣,好點了嗎?”
“沒有哦,神仙哥哥,你可以幫我吹吹嗎?”小孩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的模樣,引來一陣笑罵。
有人喊道:“小神仙,你別信他,這小子混的很,準是騙你的!”
小孩看著不過三四歲,竟然還會騙人了。
明睞又給了小孩一塊糕點,輕輕給他吹了吹眼睛:“呼呼,痛痛飛走了!”
小孩沒想到他真吹,一下子臉都紅了。
“不、不痛了,我……”
“鐵蛋,你又出來坑蒙拐騙了是不是?給我滾回來!”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怒吼,小孩一個激靈跳了起來,趕緊跑了,臨跑前還不忘喊:“神仙哥哥,我叫鐵蛋,我以後要娶你!”
沒想到自己被一個小孩給騙了,明睞沒有生氣,反倒忍俊不禁。
他從前不怎麽喜歡小孩子,覺得鬧,最近卻不知怎麽的,覺得小孩子也挺可愛,鬧騰也可愛。
村民們看他這般平易近人,便開始有人大著膽子上前讓他看診了。
明睞比他師父“看”的還好,排隊的村民越來越多,他把自己帶的糖豆都當藥丸快沒發了,靈力也消耗了很多,便道:“今日最後再看一個,大家早點休息,明日再繼續。”
他們忙活半晌,夜已經深了。
村民們聞言也不鬧,都回去了,幾個墜在末尾的青年你推我,我擠你,脖子粗紅,不敢上前。
最後是一個挺著肚子的孕婦。
明睞對這個沒經驗,正要起身,突然一個眩暈,又扶著桌子坐下了。
許是累了,他胃裡一陣不舒服,乾嘔了幾聲,面色又蒼白起來。
那孕婦的相公陪在她身邊,見狀爽朗地笑道:“你也懷孕了?我媳婦懷孕時也這樣。”
然後被他媳婦敲了頭:“你胡說八道什麽,這是位公子!”
又道歉:“不好意思啊,小公子,你別生氣,我相公這人就是說話不過腦子,沒有壞心的。”
明睞擺手:“沒事。”
許老頭看完診,收了藥箱,過來看那個孕婦,要明睞休息一會。
孕婦沒什麽大事,許老頭給她開了點安胎藥。
今夜月明星稀,有個村長模樣的人和一個青年過來熱情邀請他們去吃點東西。
他們村裡的青壯年特意去打了獵,以此感謝他們。
許老頭:“不必了,我早已辟谷……”
村長身旁的青年撓撓頭,憨厚一笑:“我們給這位神仙公子準備的。”
他們當然知道許先生辟谷了,不食人間俗物,但這小公子看起來太虛弱了,應當得補一補。
許老頭:“……”
明睞又道謝:“感謝你們的好意,只是我也辟谷了,無需進食。”
許老頭側目看他,輕哼一聲。
明明剛才還吃的很香,是想把食物留給村民們吧。
村長和青年隻好離開,明睞緩緩起身,還是覺得頭暈。
他扶著桌子,肚子也開始不舒服,好像裡面長了什麽東西一樣。
許老頭皺眉捏住他的脈搏:“怎麽回事?年輕人體格就是不好,這點累都受不了……”
他說著,突然頓住了。
明睞面上本來就沒有什麽血色,此時更加蒼白,像個紙人似的,風一吹就倒。
他問:“怎麽了,我得絕症了嗎?”
老頭行醫多年,第一次對自己的醫術產生了懷疑,又換了隻手給他把脈,然後眉頭越皺越深。
明睞盡力扯出一個笑:“得絕症也沒什麽,你說吧,我不怕。”反正他在這世上也沒有親人了,無人會心疼。
就是可憐許老頭了,剛剛把他當成情感寄托,有了點生的意志,驟然發現他是個不中用的,恐怕又不想活了。
許老頭嚴肅地看著他,道:“不是絕症,可以治,但是你聽了不要害怕。”
明睞淡然一笑:“我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麽呢?”
許老頭似是不忍,眉毛都糾結地皺起來了,他問:“你那情郎可還活著?”
明睞笑容淡了些:“活著,但在我這裡算死了。”
“哦,明白了。”許老頭點點頭,道,“那我告訴你,你自己定奪。你別怕啊,你這不是生病,可以治,你是懷……”
他話音未落,就突然被一陣卷起的風刮退了半步。
明睞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團黑霧圍住,緊接著落入了一個懷抱中。
熟悉的氣息,讓他當場僵住。
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明睞用力掙扎,卻怎麽也掙脫不開,他轉頭怒目而視:“陸徵鳴,你放開我!”
他憤怒極了,這個人怎麽敢還來找他,誰給他的臉!
陸徵鳴沒有說話,依舊緊緊禁錮著他,現在他已經沒有什麽理智可言了。
他看看都沒看呆愣在原地的許老頭一眼,轉瞬帶著明睞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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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宮和魔族還需聯手對抗獸潮,因此這場爭鬥,雙方都沒有下死手,陸徵鳴離開後,更是直接結束了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