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芽讓魔修們回了魔域,自己卻仍在帝宮外靠近日月山的那片山林裡,沒有離開。
他沒有受傷,但身上衣裳也有些髒了,不過他不在乎,大咧咧往塊石頭上一坐,粗聲問:“情況如何?”
楚彥躬身行禮道:“屬下無能,沒有找到明睞公子。”
明睞離開後,月芽就示意楚彥去找他離開的方向,最好能直接帶他回魔域,但是明睞隱匿了氣息,楚彥對他又十分不熟悉,所以沒有找到他。
月芽倒是不意外,也沒有怪罪楚彥,他知道以主人的身份,就算如今失去記憶,想躲著旁人,也是很容易的。
就是怕陸徵鳴這混蛋會用什麽齷齪手段追蹤他,這條黑龍一直陰險的很。
這麽想著,他便起身道:“我去找,你在這裡守著,若是陸徵鳴帶人回來,立即傳信於我。”
楚彥應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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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陸徵鳴整個人都透著陰鷙,像一頭被侵佔了領地的雄獸,臉色黑如鍋底,根本不能交流。
明睞本就虛弱,被他這麽一勒,還往天上飛,就更難受了,胃裡隱隱翻湧。
他面上幾無血色,即便整個人都被陸徵鳴包裹著,沒有被風吹到,依舊難受的厲害。
兩人很快到了日月山。
千音和幾個護法星官在外等著,見狀立即上前要匯報情況,但陸徵鳴略過他們,一句話也沒說,抱著——不,是裹著還在掙扎的明睞進了屋子,然後布上結界,誰也進不去了。
幾人面面相覷,千音呆呆地轉身往外走:“明睞看起來臉色好差,我去叫個醫官過來……”
琅風把她拉回來,用扇子敲了下她的腦袋:“今日是幾月初幾?”
“四月初八啊。”千音瞪他一眼,又一拳揍回去,“問這個乾嗎?”
“我記下你的祭日。”
“……”
千音又踢他一腳:“滾啊!”
琅風連挨兩下,痛苦捂著胸口和腿,但不敢叫。
仙鶴歎氣道:“各位大人都先回去吧,帝君這一時半會的估計也出不來。”
千音:“那醫官……”
琅風拉她走:“叫來,在外頭候著,你快別在這礙眼了,小心被帝君扒了狐狸皮。”
“要你管啊!”千音甩開,又給了他一腳,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琅風:“……”
眾人陸續都離開了日月山,這裡重新寂靜下來。
小木屋內。
明明已經到了帝宮,陸徵鳴還是不放手,明睞簡直想掰開他的腦殼看看他是不是傻掉了。
他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地道:“陸徵鳴,你放開我,我們好好談談。”
陸徵鳴終於開口:“為什麽要離開。”
明睞感覺自己要吐了:“你先放開我。”
陸徵鳴不放:“你先回答我。”
“……”
明睞忍了忍,沒忍住,直接一拳頭砸在陸徵鳴肩膀上:“混蛋,你給我放開!”
陸徵鳴被打的肩膀歪了歪,緊接著突然吐出一口血來,他用拇指擦了下血跡,卻仍舊沒有放開。
明睞呆住了。
他、他就算用的力氣大了些人,也不至於把人打吐血吧?陸徵鳴不是龍族嗎?肉身強悍,怎麽會被他打吐血呢!
他這是碰瓷!
明睞氣的要命,還想打,但舉起手來又打不下去,更氣了。
陸徵鳴聲音嘶啞:“為什麽要走?”
為什麽要走你心裡沒點數嗎!
明睞想說什麽,沒來得及說,突然一陣惡心,一下子吐在了陸徵鳴身上。
陸徵鳴身體僵住。
明睞:“……”
明睞又要吐,陸徵鳴像是理智終於回籠,立即拿容器給他接著。
明睞吐完,胃裡舒服了,肚子也難得不疼了,但是他更虛弱了。
陸徵鳴起身:“我去叫醫官。”
”陸徵鳴。”明睞突然叫他的名字,聲音氣若遊絲,“我們談談。”
陸徵鳴好像一直在回避他,不願意跟他談。
陸徵鳴身形頓了頓,片刻後才一撩衣擺,重新坐在了明睞身邊。
他面無表情:“你想談什麽。”
“你先去換身衣服。”明睞離他遠了點,“髒。”
陸徵鳴:“……”
陸徵鳴深吸口氣,轉瞬間換了身衣服,還給自己和明睞都用了個除塵訣。
明睞又離他遠了些,靠在床頭,道:“我都知道了,你放我走吧,我們從此兩不相欠。”
“你知道什麽?”陸徵鳴似乎在隱忍著怒氣,“你本來不就知道,還要做戲?還兩不相欠,你憑什麽!”
明睞錯愕,覺得他好像誤會了什麽,但他很累,不想再知道了。
“我不管你怎麽想,你騙了我,是事實。”明睞道,“你是帝君,卻跟我說你是帝君的親族,樁樁件件,我們認識這些時日,你有哪日不是在騙我?”
他平複了下心緒,繼續道:“但我不怪你,我隻怪自己識人不清,我認栽了,起碼這些日子我過得很快樂,就當是一場夢吧,你放我走,我們再也不要見了。”
“你不要做戲了,你明明早就知道。”陸徵鳴突然攥住他的手腕,幾乎咬牙切齒:“是你說的,你承諾過得,你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憑什麽你現在又說再也不要相見?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