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自從得到肖闞回原的消息後的每一天裡,宋玉都覺得比那兩年裡的每一天都難熬。
……………………
封禮典的前一天,肖闞和褚司被傳進宮。
當兩人在後殿裡見到褚皇時,都隱隱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司兒,肖將。”褚皇正揭著茶蓋,喝了一口,“過來坐。”
兩人憂心不安的坐到了褚皇面前,褚司從容不迫問:“父皇傳孩兒與肖將軍來是所為何事?”
“你們。”褚皇各端詳了面前兩人一眼,“倒是挺有膽子。”
聞言,肖闞和褚司立馬站起身來,異口同聲道:“孩兒/卑職不敢!”
“不敢?”褚皇哼了一聲,“正元琣。”
名叫正元琣的是褚皇貼身宦臣,有兩條白眉,看起來倒也和氣。
“聖上。”正元琣把一個方盒置放到桌上。
“打開給他們瞧瞧。”
“是。”
肖闞和褚司的目光立馬落到那個方盒上,隨即盒子打開,裡面放的竟然是肖闞那塊晶石!
“平安……予信。”褚皇悠悠道,極有深意的打量著那兩人,“這東西,是誰的?”
最擔心的事情竟然還是發生了,兩人紛紛跪下,一時不知如何蓋過此事。
“啟稟聖上,此物,是卑職的。”肖闞仰頭看他。
“你可知此物是什麽。”褚皇用手敲了敲那塊晶石。
肖闞忽然也不怕了,“知道。”
“司兒,是你同肖將說的?”
“稟報父皇,是孩兒說的。”
褚皇拿起那塊晶石又端詳了一遍,問:“肖堂山是何人?”
肖闞心中一涼,沒想到聖上已經查到這個地步了,“是,是卑職的父親。”
“他現在所在何處?”褚皇放下那塊晶石問。
“回聖上,家父早年已故,尚不在人世。”
褚皇不知在想什麽,“肖堂山可是你的生父?”
這個問題,肖闞有點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欺君的話,恐怕要把褚司牽連進去,如實回答的話,也許會有更多麻煩跳出來。
肖闞咽下一口氣,惶恐道:“稟聖上,肖堂山是卑職的義父。”
“那你生父何在?”
“卑職不知。”
褚皇似笑非笑,指著那晶石,“這東西是肖堂山給你的?”
“這,本是卑職的,只是年長後,親眷才交於我。”肖闞咬著牙回答對方。
“司兒啊,這兩年仗你是沒白打啊,膽子果然大了許多。”褚皇把話繞到了褚司身上,“你對湘貴妃還真是有心了。”
褚司感覺自己頭皮都硬了,這個時候估計是瞞不住什麽了,“父皇,孩兒只是想了卻母妃生前的心願,請父皇降罪。”
“你本意是好,不過卻敢瞞著朕動手腳,怎麽,打算找到人之後就一了了之?”
連這個都猜到了,相必兩人也沒有什麽可瞞的了。
“稟父皇,此事孩兒無力辯駁,請父皇降罪,另外,肖將對此是不知情的,請父皇不要責怪於他。”褚司算是豁出去了,但又想到自己的孩子實在心痛。
“湘貴妃死於非命,是朕幾年來的心頭病,她臨走前都在望朕替她尋到骨肉,此事於朕而言,本不當回事,只不過在她生前就廢了那麽多力氣去尋人,也不必就此作罷。”
肖闞和褚司忽然不太明白這些話的意思了。
“司兒,你命人去辦的事,可得到消息了?”
褚皇這問的,無非就是核對肖闞身份一事了。
“稟父皇,還尚未得到消息。”
褚皇忽然郎然大笑起來,“爾等不必再等了,朕已經命人查清了。”
跪在地上的兩人立馬緊張起來,不敢出聲。
褚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說:“司兒,信兒,起來吧。”
第61章 得封王侯
肖闞和褚司互相看了一眼,不敢隨意起身。
“怎麽愣著不動?”褚皇放下茶杯,“還不明白?”
褚司提著心,猜測問:“父皇,所言是何意?”
“你命人去尋當年侍奉湘貴妃的侍女一事被朕攔住了。”褚皇站起身到兩人跟前,“朕命人去親查了此事,肖堂山確實是當年受托湘貴妃骨肉之人。”
事情這麽就敲定了下來,肖闞還是不能相信他就是褚信。
當肖闞跟著褚皇還有褚司一同去往皇陵的時候,他整個腦海還是混沌一片。
湘貴妃的陵位修得很好,看得出來也經常有人來打掃,肖闞也是這時候才得知,湘貴妃本姓尚,名紫妧。
“湘貴妃生前未曾為朕生過一兒半女,朕敬佩她對前帝的忠心,也怨恨她,她經年累月都在求朕助她尋你,如今她若是在天之靈看得見,也算得以安息了。”
褚皇站在陵前慨聲道,不禁有幾分古來帝王多留情的作態。
“母妃,司兒帶信弟回來了。”褚司跪在陵前,心裡如釋重負。
肖闞有些遲鈍,盯著碑上的字看了一會,才緩緩膝蓋落地。
“娘親……”肖闞其實不知道怎麽稱呼湘貴妃才好,“孩兒是,信兒。”
或許真是冥冥之中的牽絆,肖闞僅僅看著碑上的那幾個字,他似乎真的感覺到墓中之人就是他的生母,不知不覺間他接受了這件事。
比起這些年來,他更希望自己的生父生母在世上的某一處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