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叔,不要置徑雲的氣。”肖闞抱了抱對方,然後將紅蓋頭籠到宋玉的頭上。
出轎前,肖闞隔著紅蓋頭用額頭碰了碰對方的額頭,“義/叔,受苦了。”
出去後,肖闞掃視了一遍青玉案,感覺自己此時此刻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山匪。
劉副將高昂道:
“——締約起,良緣結,匹配稱,載鴛譜,起轎。”
肖闞跨上馬,領著喜轎風風火火出了黑夭寨。
恰時桃李剛落,新葉串枝頭,空聽潺潺清潁咽,清風滿紅袖,肖闞當是一日享過了半山花。
轎子抬得還算穩,宋玉隔著紅蓋頭不知道外面怎麽樣了,也不清楚肖闞有沒有對寨子做什麽。
想到這些,宋玉心裡只剩下愧疚和後悔,他既沒有教好肖闞,也沒有護好寨子,更沒有做到為人師表。
他現在對不起的人不只是李夫人,對不起的更是天國之上的肖潛,還有整個寨子對他的信任。
如果知道會發生今天的事,宋玉當年就是死也不會讓肖闞赴疆,興許也不會和肖闞搞到一起了吧,這些都是他感情用事導致的後果。
不知在轎子裡坐了多久,當轎子外的聲音越來越雜亂,有鑼鼓聲、炮竹聲、人們交談的歡喜聲,聲聲刺得宋玉心中發冷。
肖闞下了馬就鑽進轎子裡,對著蓋頭下的人耐心道:“義/叔,您待會莫要聲喊,到府前了,侄兒要抱您過門去。”
宋玉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像出閨的少女一樣頭蓋方巾被人娶過門。
肖闞橫抱著宋玉出了轎子,大步流星的踏在紅氈上,耳邊全是恭喜的鼎沸聲,震耳欲聾的鑼鼓聲敲得肖闞心花怒放,敲得宋玉滿身瘡痍。
被抱著走了一段路,宋玉腳落地,肖闞把他放了下來,解開了手腳上的繩子,又替他整理了下衣擺。
“義師莫要妄動,這裡是高堂,義叔若是非要做些什麽,怕是見不得蓋頭外的人。”
肖闞低聲耳語,一侍女把喜綢奉上來,肖闞自己手拿一端,又把紅綢另一端放到了宋玉手裡,“義叔,配合徑雲一些。”
作者有話說:審核比義叔還敏感……
第69章 生生世世
宋玉看不到蓋頭外都是什麽人,他也沒臉去看這些人,手裡掂握著紅綢,不知所措,站如青松。
一老眷立在一旁,揚聲高喊:“吉時到——”
“一拜天地!”
肖闞鞠拜了後,發現宋玉仍舊筆直立著,立馬給堂旁的武廝使了個眼色,隨即兩名武廝立即過來壓拿住宋玉的肩腕。
正坐高堂的李夫人不由得揪著自己的衣袖生怒,而站在李夫人身旁的肖菱更是敢怒不敢言。
劉副將咳了一聲,那老眷清了清嗓子,又重新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宋玉就這般被按著肩頭和肖闞在眾目睽睽之下拜了堂。
李夫人簡直不知道該用什麽心情面對堂上的這對新人。
耳邊全是賀喜聲,肖闞向堂上的所有人一一抱拳回禮,盡管堂上多半是沉默的黑夭寨人。
宋玉的手腳又被捆住,他聞到肖闞身上熟悉的氣味,是肖闞把他抱了起來。
“義/叔,我們現在可是拜堂成過親了。”肖闞喜色洋洋的抱著宋玉往洞房趕去。
入了西苑的大門,映入眼簾的先前一大片池塘,肖闞抱著宋玉過了拱橋後,穿過一大片空地來到他專門為宋玉打造的閣樓前,也就是兩人的洞房。
兩侍女把閣樓門打開,肖闞邁進門就直奔二樓。
“您怎般還與三年前一般輕盈,莫不是沒有侄兒在身邊,吃苦了些?”肖闞把對方放到榻邊。
宋玉坐在柔軟的榻邊沿上,心裡有些麻木了,只能咬牙負氣盯著蓋頭下自己的手腳。
“侯爺。”屋裡的一丫鬟舉著紅案板過來。
肖闞擺了擺手,屋裡的丫鬟把東西都放到一邊,然後都離開了。
肖闞想立馬就去拿喜稱把這紅蓋頭掀起來,可時候還未到。
於是,他只能惋惜道:“義/叔,天色還早,時候還差些,待徑雲出去,給寨上的兄弟長輩們敬個酒再回來跟義叔行寢,請義叔稍等。”
宋玉心裡先是松了一口氣,但又有點遺憾。
說完,肖只聽見肖闞漸漸走遠的腳步聲,宋玉看著眼前一片紅色,心裡發恨發苦,腦海裡回味著那個“行寢”。
肖闞出了閣樓,先前吩咐了劉副將把府上的客房都準備好,又讓他盯緊黑夭寨那邊的動靜,稍有風吹草動就來稟報他。
到了酒席那邊,不出意外的,肖闞遭到了一眾唾罵和質疑。
肖菱和李夫人已經對肖闞的所作所為感到失望和難以置信。
“徑雲既然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當著諸位的面也不能強瞞什麽,雖然我該喚他一聲義叔,但我肖徑雲對他宋玉是情歡之愛。”
肖闞至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對任何人瞞這份感情,所以當他對席位上的眾人說出這句話時,心裡是愉悅的、釋脫的、滿足的。
李夫人一個箭步衝到肖闞面前,響亮的一耳光打到了肖闞臉上:“重錦是你義叔!”
肖闞皺了皺眉,捏住李夫人的肩膀,誠懇道:“義娘,徑雲知道,可義*-叔他也喜愛徑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