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宋玉吃力的翻了個身背對肖闞。
肖闞立馬拱過去抱住對方,“洞房花燭夜哪有趕走新郎官的道理?”
“中止你的鬧劇吧。”宋玉力盡筋疲道。
肖闞解開了對方的發髻,“義*/叔還是不肯當真嗎?”
散開的頭髮立馬掩住宋玉的臉,冷淡道:“你覺得我有什麽理由該當真?”
“難道義*/叔覺得,我在同您胡鬧嗎?”
“倘若這不是胡鬧,你想過這麽做會有什麽後果嗎。”
肖闞將對方的亂發別到耳後,“有任何後果都由徑雲一人擔著,義叔安心就是了。”
“明天就把你的人從寨子撤走。”宋玉閉上眼睛,“我們姑且就先當這些沒發生過。”
“義*/叔的意思是讓我休妻嗎?”肖闞將臉埋進對方的發間,“是不是?”
宋玉充耳不聞,繼續說:“為什麽要對寨子動手。”
“徑雲自有打算,義叔莫要擔慮,寨子不會有事的。”
“為何要這麽做。”
肖闞在猶豫要不要說出實情,倘若真說出來會不會牽扯到更多無辜的人。
“朝廷要掃清原中一切動亂禍根,徑雲接管於此,不得不先對寨子動手。”肖闞已經這麽和李夫人解釋了,“義*-叔放心,有徑雲在,您和寨子的任何一草一木都不會有事的。”
宋玉不知道對方所說有幾分真幾分假,但是他知道肖闞如今已經不只是他一個人的了,肖闞還要為大隸效命。
“義叔,還是不肯相信徑雲嗎?”肖闞的手心覆上對方的手背,五指從指縫中扣住對方的手掌。
宋玉說不清自己是怎麽想的,但他嘴比心倔得多,“如今你是將帥王侯了,為叔有什麽敢不信的。”
這話說得肖闞有些委屈,宋玉在嘲諷他,從兩人重逢開始,宋玉至今沒有同他說過任何一句溫情的話。
那些牽腸掛肚的日子,說不盡道不夠的肺腑之言全然要爛在了肚子裡。
肖闞把對方扳過來面對自己,“義叔,這兩年你可想過徑雲?”
“……”宋玉也不睜眼,還挪開了一點距離,“沒有。”
肖闞立馬攬住對方的腰,鉗著對方的下巴問:“義叔,怎麽能打謊?”
宋玉使勁翻了個身又背對肖闞,並且將枕頭丟到了床尾,“乏了。”
“好。”肖闞隻好妥協,下了榻過去吹滅了燈,又迅速鑽到宋玉身邊,“義叔,不睡枕頭嗎?”
宋玉沒有理會他。
自從肖闞赴疆後,宋玉要麽總是輾轉反側,要麽就是各種睡不好,做各種各樣的噩夢,他實在心力交瘁,於是在心裡暗示自己是枕頭的問題,從此他再也沒有睡過枕頭。
“義叔,你睡著了嗎。”肖闞忍不住小聲問。
回答他的只有宋玉那微微起伏的呼吸聲。
“重錦。”肖闞吻了吻對方的耳背,也閉眼睡去。
…………
翌日清晨,宋玉一睜眼就看到肖闞近在咫尺的五官。
肖闞還沒醒,雙目緊閉著,宋玉想抽開身,卻又忍不住去仔細好好看看這張臉。
相比兩年前,肖闞的膚色沒那麽白亮了,多了一些風吹日曬的健碩色,細細看來,肖闞的左眉尾還有一塊挺小的傷疤。
終究是長成狼獸了,那眉目之間藏不住的一股傲氣,宋讓玉為對方這張臉不得不再次產生一絲不願承認的心動,
“嗯……”肖闞忽然醒了,惺忪的睜開眼,“義叔。”
宋玉連忙推開對方,肖闞也立馬提起神來將對方壓倒。
昨天的藥效已經過了,現在的宋玉已經不是能隨意任他左右的人了。
“松手。”休息了一夜,宋玉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各項功能已經恢復好了,隨便能把肖闞打下樓不是問題。
“義叔,大清早還是別變花樣取弄徑雲了。”
“放我回山。”
“不放。”
宋玉已經覺得沒有再跟對方講道理的必要了,扭過手肘就往對方臉上砸去,又膝蓋一提,用力頂在對方腹部,趁對方受痛之際,從對方身下逃了出去,一步跨下了榻。
“義娘他們已經回到寨上了。”肖闞慌張解釋,“我已經讓人護送他們回去了。”
宋玉看了看四周,想試圖找到一件能穿的衣物,卻只看到零七亂八的紅色喜服丟得地上到處都是。
“義叔。”肖闞揉了揉自己的腹部。
宋玉充耳不聞,在猶豫是要撿起地方的衣服穿上去,還是直接穿著身上這身內衫直接離開。
肖闞看出了對方的心思,他大腦迅速權衡利弊一下,然後選擇用最不合理的方式留住對方。
“義叔,徑雲不想同您再動手,您安心留在這裡,所有人都能相安無事,若是今天您敢從府上離開,徑雲不能保證寨子無事發生。”
第71章 不是夫人
宋玉久久才轉過身,雙手握拳,“你膽敢威脅為叔?”
“不是威脅,是提醒。”肖闞下了榻,撿起地上的衣物,“義叔不會不明白吧。”
宋玉猶豫著,他不知道該不該信肖闞的話,畢竟在他心裡,肖闞不可能會對寨子動手。
“義叔可以試試看徑雲乾脆敢不敢。”肖闞把衣物放到一邊的藤椅上,從妝鏡台上拿了一把檀木梳過來。
宋玉緊握的拳頭慢慢松開,他的表情也隨即沒了怒色,只剩平靜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