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五爺沒罰你?”肖闞把對方的手取了下來。
柳知節有點痛苦的晃了晃頭:“罰了,兩棍子,背上還疼呢,讓我給寨裡看一個月的堤溝。”
肖闞去堂廳裡拿了茶水過來,兩人坐在院中閑聊。
黑夭寨青年俊傑不少,但肖闞和柳知節關系較好些,此外還有那個喜歡肖菱的二李,李少遊,跟他倆關系也不錯。
“哎,玉叔不在還好,他在我真不敢來。”柳知節把弄著腰間的扇子。
肖闞擦拭著自己的短刃,問道:“你怎知義叔不在?”
“謠叔回來你知道吧。”柳知節說。
肖闞嗯了一聲,對於這個謠叔,即二當家關謠,肖闞沒有太多印象,見得也很少,主要是這關謠一年到頭都在外邊,也不怎的有過接觸。
“謠叔還帶來了個蘭質蕙心的女子,正給玉叔說親呢。”柳知節漫不經心道。
肖闞手裡的動作立馬停下來,不可思議的看著柳知節,“說親?給玉叔?給宋玉?”
“是啊,是給玉叔啊,不然還能給誰,給你麽?”柳知節拿扇子敲了敲桌面。
肖闞眉頭擰起,“你休得胡說,萬一是謠叔自己的相好呢?”
“不是,徑雲啊,你不會不知道謠叔有龍陽之好吧?”柳知節一臉難以置信。
肖闞有點恍惚,“謠叔,關謠?”
“你當真不知道啊?哎喲,這又不是什麽秘密,前兩年,謠叔還帶過一個男子回來過中元節呢。”柳知節饒有趣味的挑了挑眉。
肖闞不知怎麽的,心裡有點堵,“那他們人在哪,義叔答應了嗎?”
“當然在銅樓那邊咯,我怎麽知道玉叔答沒答應,反正那女子我只見過一面,那真是杏臉桃腮,柳腰花態啊,是我,我恨不得馬上成親呢。”
柳知節一臉知味的歎了歎氣。
肖闞沒回話,突然站起來,到一邊拿起了一把長槍,耍弄起來。
“步調平穩,出槍有力,玉叔教得不錯啊。”柳知節賞味的看著,甚至鼓起了掌。
可沒耍完個幾式的,肖闞突然在踏槍時,重心不穩,從一旁的木樁上掉了下去。
“唉,徑雲!你沒事吧!”柳知節立馬過去扶起肖闞。
肖闞表情看起來有點痛苦,“傷到,傷到背上的傷了,嘶,好像裂開了。”
“那怎麽辦啊?”柳知節慌張的攙扶著對方,“哦,去趙醫頭那,不過他好像下山了,不知道臨江在不在。”
臨江是趙醫頭的兒子,平日寨子裡誰病了傷了,都到趙醫頭那去,趙臨江又學得父親的醫術,索性黑夭寨就立了這麽一個小醫坊。
“臨江不在。”肖闞篤定道。
柳知節立馬反駁:“你怎知他不在?”
“他,他也下山去了。”肖闞躬著腰,一副吃力的樣子。
柳知節有點摸不著頭腦,“那怎麽辦,我又不會看傷,這要是傷的不重,我替你上藥就是了。”
“不行。”肖闞一手撐在石桌上,“落下病根怎辦。”
“不至於那麽嚴重吧。”柳知節伸手就要去摸對方的背,“讓我看看?”
肖闞拍開對方的手,“玉叔抽的我,你怎麽知重不重?”
“那這要怎麽辦。”柳知節兩手叉腰。
“去,去把玉叔他請來。”肖闞緩緩在石凳上坐下。
柳知節啊了一聲,“現在嗎?”
“別廢舌頭了,快去,就說我傷壞了。”肖闞聲音有些急促,看起來似乎是挺痛苦的。
“哦哦哦,你等著,我這就去。”柳知節說完就跑出了院子。
肖闞看著柳知節的背影,不得不歎息那般大智的柳五爺怎麽生了個這麽好糊弄的兒子。
銅樓是黑夭寨的中心區域,以一個大廣場和一棟樓組成,銅樓又一共有三樓,一樓用來聚眾談公,二樓則是接客迎賓用的,三樓則是寨子有頭有臉的人物平日裡喝茶說事的地方。
此時,關謠,宋玉,還有那女子正端坐在圓桌前敘談,關謠不知說了什麽,那女子掩著手帕笑了笑。
柳知節一口氣跑上了三樓,氣喘籲籲衝到圓桌前,看著宋玉的臉就直奔主題:“玉,玉叔,徑雲,徑雲出事了!”
宋玉立馬起身,皺眉問:“徑雲怎了?”
“慢慢說,徑雲怎麽了?”關謠也站起來,隨即那女子也跟著站起來。
柳知節甚至不忘看這女子一眼,才說:“徑雲,從木樁上摔下來了,傷及背上的傷了。”
“去醫坊了嗎?”關謠問。
“沒,趙醫頭他們下山去了。”柳知節呼了一口氣,“徑雲讓我來叫玉叔回去。”
關謠臉色微變,“過去吧。”
宋玉不多思索,便對其他兩人說:“二哥,重錦先告退了,杜姑娘,抱歉了。”
這杜姑娘搖了搖頭,關謠關切道:“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杜姑娘在此,二哥就在此作陪吧,恕不奉陪了。”
沒等兩人作答,宋玉就快步離開了,柳知節也連忙跟著走了。
回到青玉案時,肖闞正坐在自己廂房裡,脫了上衣,昨晚包扎好的布條丟在桌上,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義師!”肖闞欣喜道,隨即看到了宋玉身後的柳知節,又癟臉起來。
“怎的回事?”宋玉撫平了氣息,一臉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