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雄酒的時候,肖闞的背顫了顫,有點辣。
“忍忍。”宋玉拍了拍對方的背。
“嗯。”肖闞挺直了身板,細細感受著宋玉的手在自己背上的次次擦碰。
肖闞已經早過十七了,肩寬而臂壯的,站起來時,和宋玉只差一個手掌的寬度了,約莫再過一年,怕是比宋玉要高了。
當宋玉拿著布條開始前後纏繞肖闞的傷口時,臉頰不經意間擦過肖闞的耳鬢,肖闞立馬感到龍脊一麻,腳底發酥了。
包扎完,宋玉拿起一邊的內衫放到對方手上,“行了,早些休息。”
肖闞坐著,仰起頭看宋玉。
明明隻比自己大四歲,看起來卻那般成練,惜字薄情嘴硬又處處護人,拒人千裡又善待眾人。
“義師。”肖闞站起來,沒有要穿內衫的意思。
宋玉蹩眉,抽走對方手裡的內衫給他披上,“何事。”
肖闞不由得寐想了什麽,癡癡開口道:“義師,真……”
一聲響雷,蓋過了肖闞的聲音。
待到雷聲過了,宋玉才問:“何事?”
肖闞又突然醒了,失落道:“無事。”
“有事便說。”
肖闞突然有些慌亂,嘴急說了句:“義師怕雷聲嗎?”
宋玉突然覺得對方有些孩子氣,半笑不笑道:“你覺得呢。”
這就有些讓肖闞難堪了,只能瞎說下去,“徑雲,怕。”
“一載四季的,打雷下雨的日子少有也有五六次,怎不曾見你怕過?”宋玉心裡有些想笑。
肖闞乾脆豁出去了,面露淒慘,“怕雷,但是,以前,更怕義叔。”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宋玉心裡被錘了一下,原來對方這麽怕自己嗎。
但宋玉想了想,也是應該的,自己對肖闞,平日裡嚴苛不已,訓打都是常有的,雖說平日裡相處也和氣,但沒想到對方竟還是這般生畏。
可這會宋玉又不知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了,只能妥聲問:“怕雷怎麽辦。”
肖闞心裡閃過一絲僥幸,“有人就不怕。”
宋玉微怔,難為情道:“你是指為師?”
肖闞看了對方一眼,立馬垂下頭,弱弱道:“無事,徑雲看會書,天也該亮了,義叔先回去歇息罷。”
宋玉有幾分猶豫,緊接著看到肖闞立馬轉身到書案前坐下,只能無奈道:“義叔陪你。”
聲音不高但擲地有力,肖闞沒有看過來,只是以後垂著頭問了聲:“義師不嫌棄?”
“不嫌棄。”宋玉說完就走到榻邊。
肖闞暗暗嘴角上揚了片刻,隨即也走到榻前。
“義師,我睡外頭。”肖闞像根木頭似的杵著。
宋玉無心顧暇這些了,“嗯,睡吧。”
兩人進了被窩,氣氛在宋玉不明白的情況下漸漸變了。
肖闞平躺會碰到傷口,只能側著睡,索性他就側著身面朝宋玉,一雙眼睛發亮著,宋玉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還怕嗎?”宋玉平躺著,沒有去看對方。
“不怕了。”肖闞心裡一通亂跳。
宋玉感受到了身邊人的目光,索性翻身背對了他,“那睡吧。”
“嗯。”肖闞眼睛仍然盯著對方的背。
兩人都沒再說話,外面的雷聲逐漸沒了,雨聲倒是更大了。
不知過了多久,宋玉似乎睡著了。
“義師?”肖闞息聲喚了一聲。
片刻都不見對方有什麽反應,肖闞提著嗓子,小心翼翼往宋玉那邊挪了挪。
一會挪一點的,肖闞的前膛快貼上宋玉的後背了,宋玉仍是沒有什麽反應。
肖闞膽大包天的,伸出一手攬過了宋玉的腰際,額頭若有若無的貼在對方後頸處。
過了好一會,肖闞才安心的閉上眼睛,很快就沉睡了過去。
與此,另一雙眼睛微微掙開。
宋玉心裡有點沒來由的燥熱,腰上的手重重攬著,他思緒有些亂。
“這般怕雷嗎。”宋玉無奈的閉上了眼睛,“他不是怕我嗎。”
作者有話說:義師=義叔,請自動切換……
第7章 女眷貌美
第二天宋玉醒來時,身邊已沒了人影。
與平日一般,肖闞已經在備好早飯了。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萬物爽清,看樣子要放晴了。
兩人沉默的坐在院中吃著早飯,將要吃完了肖闞才開口:“義師,今日有何吩咐?”
宋玉撂下筷子,“今日你將三日所學溫習幾遍,為叔有事要忙。”
“哦。”肖闞起身收碗筷,“義師所忙何事?”
“一些……”宋玉頓了頓,“私事。”
肖闞沒再問什麽,拿著碗筷進了夥房,再出來時,院裡已經只剩他一人。
掃乾淨了院裡的窪水,肖闞手持短劍舞練起來。
這兩年多來,宋玉幾乎要把樣樣精學都傳授給了肖闞,唯獨還沒有教給他就是宋玉的底牌繡春刀的刀法。
肖闞也不急於這些,畢竟世間總說,一個人最拿手的東西多少都有些交不出手。
溫習過了兩遍,肖闞想著去看看柳知節,也不知道有沒有被柳五爺怎麽樣了。
結果剛剛出青玉案,就碰上了柳知節。
“聽說,昨天玉叔把你給抽了?”柳知節攬著肖闞的肩膀往青玉案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