訶撒王當年看看走了眼,把乙婭許配給了一個空有其表的商官子弟,結果兩人成婚三年一直感情不合,兩人好不容易有了孩子,這駙馬卻客死他鄉了,當時乙婭剛有身孕不過兩月。
宋玉本想等到乙婭的孩子一出生後不久就離開東胡,可看著自己的姐姐和即將出生的外甥處境實在舉步維艱,他又不忍立馬走人了,回原的計劃不得不又延長了期限。
他算了算,最少要在原計劃上多耽誤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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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菱和李少遊成親那天,寨子裡熱鬧非凡,簡直是寨裡最熱鬧的一回。
胸前頂著大紅花的李少遊招呼完客人,就端著一杯酒來敬肖闞:“義兄,您請喝。”
“還挺上道啊,妹夫。”肖闞極為高傲的和對方碰了杯,“你小子以後給我穩重點,肖菱受一點委屈我就把你家那夥堂掀了。”
肖闞這話一出,在場孤家寡人們立馬不樂意,嚷嚷道:“你把夥堂掀了,我們吃什麽啊?”
“那我就把你那水果鋪子掀了總成吧?”肖闞連忙改口。
恰巧路過一旁的柳知節聽到了,那也是一整個不樂意啊,“徑雲啊徑雲,你這是什麽意思啊,那鋪子有一半是我的呢,你掀了我怎麽辦?我還沒娶媳婦呢!”
“就是就是,我們知節小孤佬還沒成親呢。”一群成過親的大老爺們也跟著瞎起哄。
肖闞氣得忙叉腰,“那我把你頭蓋骨掀了總成吧?”
“行行行,義兄說的是,我對菱兒不好,別說是掀我頭蓋骨,你連著知節的一起掀了都沒問題。”李少遊句句巴巴的,生怕怠慢了大舅子。
柳知節原本都走了,聽到這話又轉了回來,“李少遊,安的什麽心啊,你自己頭蓋骨不保,拉上我的算什麽個回事,我的頭蓋骨就是媽生肉長的啊?”
幾張席座上發出了哄堂大笑,原本熱鬧的氣氛更加歡樂起來。
到這,肖闞就不爽的想,等到宋玉回來了,他要辦個更熱鬧的。
可是想歸想,宋玉到底什麽時候才回來他不敢想,說是一年,可日子才過去幾個月他差點就繃不住了。
那兩年裡,他在疆地提心吊膽的打仗,沒那麽多屬於自己的時間去想宋玉,再難熬的夜晚只要聽到兵器相接的聲音咬咬牙就過去,而他簡直不能回想宋玉那兩年是怎麽在寨子裡等他回來的。
而且是在一個充滿了兩個人回憶裡的院子裡等了兩年。
酒席快散座的時候,肖闞、趙臨江還有柳知節三個同齡人圍在一桌上喝得昏天暗地的。
肖闞最後直接喝糊了,神志不清的就要去找李夫人,當時李夫人還在應付著最後的賓客,肖闞找到她,直接給對方跪下,抓著李夫人的大腿哭哭嚷嚷的。
李夫人一時間懵了,連忙拉起對方,“徑雲啊,你喝多了,跪著做什麽呢,快起來。”
“義娘,義娘。”肖闞傻愣愣的怎麽也不撒手,哭哭啼啼的嚷道:“我要娶義叔,徑雲要娶義叔,您讓他回來跟孩兒成親吧……”
李夫人立馬捂住對方的嘴,尷尬而抱歉的向周遭賓客解釋說:“徑雲喝多了,胡言亂語呢。”
“嗚……”肖闞扒開對方的手,可憐巴巴的像條落水的小狗,“我要成親,娘,我要成親,我要跟義叔成親……”
當時柳知節剛剛解手回來,看到肖闞這忒丟人的場面立馬就清醒了,拉了一個夥計把肖闞扛了下去。
“徑雲啊徑雲,你可別發瘋啊,少遊還沒洞房呢,你可別驚動他。”
兩人把肖闞扛到一個空房間裡安置好,可肖闞哭哭啼啼的,柳知節一時半會也不敢走開。
“義叔,我想義叔,把我的義*/叔交出來……”肖闞仰躺在榻上咿咿呀呀的。
柳知節真是沒轍了,“給你給你,明天就給你,你先睡吧,明天你的好義叔就回來了。”
“好,好。”肖闞消停了一點,抱起被子就要睡,可沒過兩秒鍾又鬧騰了起來,“這不是義叔的床,我要義叔……”
柳知節頭都大了,自己也暈乎乎的,只能找來趙臨江,趙臨江一看肖闞就是太認床了,於是兩人隻好把肖闞架回了青玉案。
兩人來青玉案來的不多,也不知道肖闞已經住到宋玉的廂房了,等到兩人把肖闞安頓好離開後,肖闞又晃著頭撞進了宋玉的廂房,一頭倒在了宋玉的榻上。
肖闞緊緊抱著宋玉的枕頭,身子不停的顫抖,口裡反反覆複的叫著義叔。
在宋玉走後,肖闞總算明白了宋玉這兩年裡為什麽突然不睡枕頭了。
當夜裡思念發狂和輾轉反側的時候,枕頭就像一根針讓頭疼得難受,久而久之就不想睡枕頭了。
第二天,全寨還沉浸在昨日的狂歡中時,關謠趙臨江的竹舍卻冷如地獄。
趙臨江背著關謠去了自家的醫坊,趙醫頭看到後做了一系列的診斷,又弄了什麽巫術似的手段,最後連著歎了三口氣。
“爹,我求求你,救救謠叔,我求您了……”趙臨江跪在趙醫頭跟前涕流滿面,“謠叔不能死,孩兒不能沒有謠叔啊。”
趙醫頭狠狠敲了敲自家兒子的腦門,呵斥道:“二爺命硬得很,你這犢子少咒他!”
“我要謠叔醒過來,爹,我要他醒過來。”趙臨江一輩子沒跟自己父親低過頭,此時此刻他早已經忘記了自身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