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得益於黑夭寨山腳下的集市和越來越熱鬧的勢頭,柳知節和李少遊也不再遠赴東胡倒騰賣水果了,兩人做了中間商那一茬,在集市上做了門鋪,專門收外胡貨賣給本地人掙中間差價。
這一來一回的,兩人果真如當年所言那樣發了大財,店鋪才開了兩個月,李少遊就大手筆的帶著聘禮去李夫人門前向肖菱提親了。
肖闞當時差點沒把李少遊揍死,原來這廝這麽多年過去了惦記自己義妹的心一點也沒動搖。
若不是肖菱親口承認自己跟李少遊早就情投意合,兩人還在常州會了幾次面,肖闞一定是這個寨子裡唯一猶豫這門婚事的人。
兩家很快就敲定了什麽時候辦婚宴,可肖闞心裡仍然覺得空空的,不踏實,不想那麽趕。
肖闞覺得,宋玉還沒回來,這個家就少了一個人,肖菱畢竟也是宋玉的侄女,他應該也很想看見肖菱出嫁的樣子。
可李少遊那個缺根弦的家夥,再加上柳知節那張嘴,把李夫人哄得一陣一陣的,最後婚宴還是訂了下來。
肖闞每天都忙的滿滿當當的,生怕一停來整個人就焉了。
寨子裡的新房更多了,東寨和南寨熱鬧得不行,要擴建的地方越來越多,但肖闞始終沒讓新房擴建到他和宋玉居住的西寨去,那是他們的領地,他不允許別人佔領一分一毫。
還有就是關謠和趙臨江,兩人從白帝城回來不久,趙臨江就公然和自己父親坦白了,趙醫頭知道自己兒子早幾年就跟關謠混到一起的時候差點氣暈銅樓外。
然後就當著近百號寨人的面,趙醫頭借了一位老婦的拐棍,當場把趙臨江打了個半死不活,並揚言道:“你非要跟二爺搞成那樣!就別認我這個爹!也別想進家門!”
這些都是關謠外出回來才知道的,那時候趙臨江已經被打得下不來床,在竹舍裡奄奄一息自力更生了三天,硬是沒有回過家門也不接受別人的照顧。
後來,關謠主動上門找趙醫頭,趙醫頭一向是敬重關謠的,兩人雖然在同一個輩分上,但趙醫頭不得不賣關謠面子。
但他一想到自己兒子被關謠那個什麽的,就毛骨悚然,說什麽也難以接受。
關謠也是有能耐,一口氣和趙醫頭聊到了三更,最後氣虛倒地的。
趙醫頭那個慌啊,硬是沒敢對外吱聲,把關謠照顧醒了才敢喘口氣。
關謠醒來那一早,看著趙醫頭心力交瘁的樣子,也覺得慚愧得難受。
正當他以為對方不會松口的時候,趙醫頭卻讓步,唉聲歎氣道:“二爺,寬恕老趙我醫術不精啊。”
關謠抬起手看了看自己膚色,確實越來越青白了,不出多久,就能熬成一具活屍了,他苦笑道:“在下命薄,怎能怪您醫術不精呢。”
趙醫頭看著關謠一副生死難定的樣子,心裡頭那些不情不願的也漸漸隨之而去了,想著趙臨江和關謠的事也就誠心松口了。
得到趙醫頭準許後的趙臨江第二日就直接搬到關謠的竹舍去,差點又把趙醫頭氣暈,趙醫頭一邊罵著自己兒子是潑出去的水,一邊叮囑著他要照看好關謠。
關謠和趙臨江過了一陣愜意的時光,在喝完肖菱與李少遊喜酒的那天夜裡,關謠難得主動的和趙臨江提起了婚事。
“成親?”趙臨江一下子就興奮的坐了起來,涼榻發出了咿呀的響聲,“我與謠叔?”
關謠好氣的笑了笑,“怎麽,你不敢?”
“徑雲都敢,我有什麽不敢,我巴不得呢。”趙臨江差點就歡呼雀躍起來了。
關謠笑累了,下床喝了一口藥酒後,就主動向趙臨江發出情/+-事邀請,自從關謠日漸虛弱後,趙臨江再也沒敢做什麽過頭的事,所有這一回,他還是拒絕了。
可關謠莫名的不依不饒起來,變著花把趙臨江往魚鉤上引,光是相公就叫了好幾聲。
千鈞一發之際,趙臨江還是狠不下心,“謠叔,還是待到你好些再來吧。”
“那你快點就不行了?”關謠剛剛被吻得醉沉沉的,說話也軟綿綿的,死白的臉色也有了一點浮紅。
能扛得住關謠的撒嬌的都不是正經人,趙臨江“勉為其難”的就答應了。
時隔已久的東西總是讓人格外流連忘返,兩人汗津津的抱在一起,一起悶在被子裡偷笑,幻想著等到兩人成親那一天竹舍這點地方要怎麽請客。
然而第二天早上,任趙臨江怎麽喊,關謠也沒再醒過來。
其實那段時間大家都感覺得到關謠的生命在明顯的流失,但誰也沒有說。為此,肖菱和李少遊的婚宴還特意更提前了一點,真的生怕關謠喝不上那杯喜酒。
趙臨江翻閱了無數古書典籍,求問了天下名醫,依舊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切,他怎麽做都叫不醒關謠。
他早該料到關謠那麽主動是為了什麽,興許關謠更清楚自己是情況吧。
而他作為一個行醫者,救過無數人,卻只能眼睜睜的讓枕邊人成為一具活屍體。
那個眾人敬仰、謙遜瀟灑、強笑迷人的關謠就這麽成了一具只剩下微弱呼吸的半死人,或許在接下來某一天,連那甚微的呼吸都沒了。
作者有話說:答應過大家的,謠叔不會死的,這不是活的嗎[捂嘴笑]
第135章 經年待人
乙婭的孩子很快就要快出生了,宋玉每天慌神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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