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全怪前身欠的那筆債。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大丈夫能屈能伸。
席淵道:“沒有問題。”
見他答應下來,席弈也沒深究他的不情願,反正答應下來就夠了。
恩萊斯知道席弈是為了讓他們獨處,這個時候便也說:“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周闊了,正好也要去和他打個招呼。”
“阿淵,那希維爾就交給你了。”恩萊斯看向他。
“伯父放心。”席淵客套。
裝模作樣而已,他也會。
“放心,怎麽會不放心呢。”恩萊斯滿意的笑了笑,然後帶著伊蓮、阿維德和席弈先後離開。
這樣一來,就只剩下席弈和希維爾兩人。
他看著和木頭似杵著的希維爾,深感外表對一個人的重要。
雖然這是個不會開口說話的木頭,但也是根漂亮的足以吸引眾人目光的木頭。別以為他沒發現,有不少視線都在往自己這邊打量,其中許多都是在看希維爾。
雙方都沉默著,像是都在等對方先開口說話。
總不能整場宴會都要在這玩一二三木頭人的遊戲,席淵心裡想著。
他還沒放棄退婚的念頭,是以對席弈說的培養感情一事毫無興趣。
要是讓希維爾討厭自己,能不能阻止這場聯姻繼續下去?他心裡想著又有些不確定,這場聯姻裡自己也好、希維爾也好,其實都沒有左右聯姻是否進行的權利。
對方和前身一樣,其實都是不得不接受。
有的選,誰要選前身那麽個一無是處的玩意做丈夫?哦不對,是雄主。
自己不能主動退婚,希維爾是受他雄父擺布,他們之間不存在感情。考慮到最壞的結果,要是這場聯姻一定勢在必行的話,自己就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自黑……算了,還是先放一放。
反正維持前身人設就夠讓人討厭的,沒必要再對自己下那麽狠的手。
席淵大概思考了幾分鍾的時間,這期間希維爾一直都沒有說話,這更像是在玩木頭人遊戲了。
他有些頭疼的想這就算長得好看,自己也消受不起。好在這也不是自己選的,要是真娶個那麽悶的媳婦,自己是有多想不開。
“希維爾。”席淵叫出對方的名字,語氣裡帶著些玩味。
希維爾聽到聲音動了動,看向他,眸色沉靜的宛如一潭幽暗的池水。
“如果我不先開口,你是打算在這裡跟我站一晚上麽?”席淵把一個遊手好閑的紈絝子弟飾演的入木三分,視線放肆的落在他身上,帶著幾分放蕩貪色。
希維爾緘默了一會兒,說:“不知道席淵閣下您想做什麽。”
席淵的觀察一向仔細,自然沒錯過希維爾被自己看著時的那一絲不自然,以及那變得更加冷若冰霜的神情。
他嗤笑一聲:“怎麽看你不是很樂意的樣子?你討厭我?”
這個問題問了也是白問,只要希維爾不是白癡,就不會回答‘是’。
“閣下說笑了。”希維爾說。
沒有正面回答,是不屑於撒謊所以回避自己的問題麽。
想到自己這一個月來口出惡言的次數,那真是比上輩子二十九年加起來還要多。
還不得不說,對眼下的情況席淵其實也沒有選擇的權利。
“你長得是不錯,要是換個地方也許我會更有興趣。”席淵調戲的說著,也不等希維爾回答又有些不痛快的道:“如果不是大伯臨走前說的話,你以為我會浪費時間在這對著你?”
“聯姻?說好聽,不過是雌侍而已,你也配。”他的語氣猖狂。
這已經是他挑揀的比較溫和的內容,好在在這段時間潛移默化的改變下,只會讓其他人以為是他的脾氣性格好了許多,而不會懷疑到其他的事情上去。
這也算是他的計劃略有成效的表現。
“閣下說的是。”希維爾沒有反駁他的話,語氣平靜的讓人聽不出他話中諷刺:“可惜就算不配,閣下也沒辦法拒絕。”
席淵並不覺得生氣,希維爾說的閣下是前身,和自己有什麽關系。
也就是現在情況不合適,否則他也要跟著附和一句‘前身就是個窩裡橫,當然反抗不了席家的要求’。
不過,席淵原以為希維爾是個真沒脾氣的,但現在看來至少還會反擊。
不錯不錯,總比自己一個人唱獨角戲來得強。
他看著希維爾,嗤笑一聲道:“看著悶葫蘆一個,沒想還到挺伶牙俐齒的。”
這時,宴會廳中的音樂一停。
席淵看向宴會廳中間的位置,先前見過一面的爺爺正和一個年齡相仿的雌蟲站在一起,能在這種場合站在前身爺爺身邊的,多半就是對方的雌君了。
他對席家這個枝繁葉茂的龐大家族了解不多,目前接觸到的比較熟悉的也就一個席弈。但就蟲族的婚姻制度來看,前身的爺爺指不定娶了多少隻雌蟲,反正再多他也不會覺得奇怪。
席弈和席崇是不是同一個雌父,席淵還不能確定,但大概率應該是同一個。席弈對他的態度雖然疏離,但其中不乏真心的關照之意。
感情單薄這方面,席淵能夠理解。
他在前身留下的通訊錄裡,看到被標注成親叔叔伯伯堂兄堂弟的親戚就有不少。這種情況下,除非關系極為親近,否則就算有血緣關系,交往也不見得有多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