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吧,別弄了。”司檁拍拍和尚的肩,“等明天一起弄,順便把院子裡的柴火都搬進來。”
“行。”
烏棄雲勾了下司檁的手,兩人慢悠悠地往樓上晃去。
他們現在該做的準備都做好了,也不怕寒潮突然降臨。
窗戶基本封上了,住人的房間暫時沒封死,等下雨之後一次性封掉。
因為今年最後的雨期一結束,寒潮就要來了。
因為不通風,司檁下了死令,誰都不許在屋內燒炭取暖。
灶台有煙囪往外散煙,問題倒是不大,出風口預留了好幾個。
真冷得受不了,大家就都去火炕上睡。
剛進房間,司檁就道:“你說謝佟——唔。”
烏棄雲捏住他嘴唇:“不讓我吃紅薯就為了回房跟我討論這事?”
司檁:“……行,來,滿足你。”
門啪得一聲關上,遮住了滿屋春/色。
·
寒潮確實提前了。
如前世一樣,是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悄無聲息地降臨。
司檁第一個察覺到,因為身上的烏棄雲冷得抖了好幾下,把他抱得更緊了。
司檁順著烏棄雲的肩輕拍安撫,立刻拿起床頭的對講機呼叫所有人。
本來都在睡夢中冷得瑟瑟發抖,聽對講機呼叫又立刻爬起來加被褥加衣服。
可是像沒用一樣,冰涼的手腳怎麽都暖不起來,只有把三四層被褥死死裹緊,才能勉強感受到暖意。
烏棄雲也醒了,從櫃子裡又拿出三床被褥,一床墊在下面,兩床加蓋。
司檁則起身套了件厚襖子,往樓下大廳走去。
因為封窗的緣故,別墅內一片黑暗。
他端著蠟燭,慢慢朝門口移動,他剛走到沙發邊,蠟燭就熄滅了。
烏棄雲跟了上來,重新點燃一根小心地護在手邊。
他們沒有感受到一絲風。
因為大門的門縫和與地面的空隙,已經完完全全被冰塊堵死。
司檁拉住烏棄雲不讓再往前走,示意他看腳下。
銀白色的冰花已經蔓延到他們別墅內,堪堪停在五六米的地方。
兩人臉色都不算好看,血色在慢慢褪去。
太冷了。
連血液都在降溫。
還在夜色中匆忙逃亡的人們,一邊躲避喪屍,一邊尋找安身處。
突然有人覺得臉上落下一片冰涼:“草……不會又下雨了吧?”
“不……是雪……”同伴的聲音有些恐慌,“我記得廣播說,下雪就意味著寒潮來了,溫度會直達零下三四十度……”
“也還好啊,我感覺不是很冷——”
此刻,整座城市,不,或者說整個世界,都慢慢陷入銀白色的冰雪覆蓋中。
暴雪飄飄落下,卻沒有絲毫在地面推積的機會,地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結出了厚厚的冰層,還在不斷地往深處蔓延。
往商場裡,往空蕩的高樓大廈裡,往無人居住的居民樓裡……
若有無人機在上空航拍,此刻的地球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冰雕世界。
渺小的人類、建築不過都是一個個冰雕模型。
剛剛還在說不冷的幸存者,卻眼睜睜看著同伴被腳下蔓延的銀白冰層一點點凍住,從手腳開始,到四肢,最後再到頭部——
同伴連驚呼的機會都沒有,雙目圓睜地瞪著前方,成了一塊不會動的冰雕。
他直接嚇傻了。
反應過來後瘋狂地往附近樓裡跑,卻忘了這裡有一批正在追趕他們的喪屍,一人群屍迎面撞上——
可刹那間,身後冰層就追上來,將人與喪屍都凍成了冰雕!
喪屍是不會凍死的,可人會。
一.夜之間,無數幸存者逃過了喪屍的血口,卻死在了寒潮手上。
居民樓裡。
“老公!快起來看!”
一對幸存的夫妻被凍得爬起來,發現外面已經是一片冰天雪地。
深更半夜,即便不用燈,屋外也被冰雪照得十分亮堂。
他們親眼看到,小區樓下有隻“嗬嗬”不停的喪屍,在不到幾秒的時間內,就被冰層覆蓋,一動不動。
“幸好,我們睡前把窗戶都關緊了……”
話音剛落,玻璃窗就微不可聞地哢擦一聲,一條細小的裂縫從邊角開始,慢慢朝玻璃中心蔓延。
而夫妻倆卻還在慶幸著,自己沒有流亡在外。
·
和尚也起來了,哆哆嗦嗦地拿溫度計往門口探:“……零下三十八度。”
他裡外穿了四層衣服,外面還套了件綠色的軍大襖,穿過的人都清楚保暖性有多強。
可他卻還是在靠近門口時,感覺身體裡的血液都有化成冰渣的趨勢。
司檁臉色凝重:“這裡都有零下三十八,外面肯定不止。”
和尚退了回來:“——溫度比上一世更低。”
司檁臉色一凝:“快!去灶台燒柴火!”
門外如果有零下五六十度,正常活物恐怕幾分鍾都撐不過去!
而他們預留的煙囪口說不定都會被厚厚的冰層堵住,現在不燒柴化冰,萬一後面溫度不降,冰塊能直接凍到煙囪口!
大家也都下來了,湯圓最誇張,穿了六七層衣服還裹了一件春秋被褥在身上:“溫度這麽低怎麽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