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年和童和走過來,要學手藝。
解玉樓說了一遍,這倆聰明人就會了,遊松桉也湊過來,不過他還沒動手就被范荊攔住了:“你還是別動手了。”
“幹什麽?”遊松桉睨了他一眼。
范荊蹙了下眉,說:“別浪費食材。”
池畔:“!”
其他人也紛紛側目,就這樣的,這倆人可能這輩子也不能在一起。
遊松桉冷笑:“那你來?”
“我不會。”
“你不會也好意思說我?這麽多年兵白當了?”
“誰說當兵的要會燒烤?”
“那人家解玉樓就會,你怎麽就不會!”
“那這麽多年你手藝也沒進步。”
“誰說我沒進步?爺今天就毒死你!”
遊松桉氣的粗話都出來了,他擼起袖子,黑著臉站到童和身邊,拿過兩把串就開始烤。
童和默默遠離戰場,把烤架分了一大半給他,自己只在一個邊角可憐巴巴地烤。
遊松桉抬眼瞪肅著臉的范荊,惡狠狠道:“我就給你一個人烤,你他媽今天不吃完我打死你。”
范荊頓了下,隨後居然詭異地紅了臉。
他輕咳一聲,點頭:“好。”
遊松桉瞥了他一眼,氣就散了。
眾人歎為觀止,果然,這人與人不一樣,情侶和“情侶”之間的相處方式也不一樣。
池畔呆呆地咬了一口青椒,他覺得這個世界有點魔幻。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見到遊松桉和范荊時候的樣子,范荊倒還好,熟了之後沒什麽太大變化,但遊松桉就不一樣了。
池畔第一次見他,就覺得他斯文漂亮,還有社會精英特有的氣質,舉手投足都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但熟了之後,池畔就發現遊松桉這人很多面,有時候很冷靜靠譜,有時候又有種美人特有的憂鬱感,有時候又像現在這樣,脾氣暴躁什麽話都能往外蹦。
當然,脾氣壞的一面都是衝著范荊的。
池畔手裡的簽被解玉樓拿走,換了一個培根卷給他:“菜都沒了還啃。”
池畔這才發現自己吃瓜吃到忘了自己剛才的青椒已經吃完了,只剩了一根簽子。
他咂摸了下嘴,然後笑著和解玉樓撒嬌:“隊長,我還想吃一個青椒,我剛才沒嘗出味。”
解玉樓好笑,從一邊拿了新的青椒給他烤。
“隊長真好。”池畔嘴甜死了。
四個人烤起來確實快,很快大家就吃的差不多了。而料理黑洞遊律師這次沒有黑洞,烤的有模有樣的,烤出來的東西最後全給大家分了。
東西太多了,范荊吃不完。
大家就坐在曠野上,吃著烤串喝著酒飲,太陽慢慢向下落去,映出一片紅橙色的火燒雲。
壯麗的落日在草原邊界緩緩帶走最後一絲余暉,滿天繁星和明月低垂著,那麽好看,那麽壯闊。
胖子站起身,招呼大熊:“走,咱們燃篝火。”
池畔頓時期待了,站起來跟著他們去看。
他們很快清理出了一片光禿禿的地方,堆好了木材,范荊過來扔了顆火種,這些木材頓時燃燒起來。
解玉樓從空間裡拿出巨大的音響,笑說:“這裡都是童和的曲子,不是我的。”
童和笑道:“什麽意思啊,我的曲子挺好的。”
大家都笑。
池畔激動地看著解玉樓,他的篝火晚會來啦!
音響開啟,巨大而勁爆的夜店舞曲響起,震徹整個草原。
胖子他們頓時嗨了,沈斯年被震懵了,側頭看童和,感覺好像第一次認識他這個學生。
童和和他對視了一下,忽然覺得有些羞恥。
他的歌單很雜,也不全是這種。
“來呀兄弟們。”胖子和范荊還有大熊牽起手:“咱跳唄。”
“好!”池畔立刻拉著解玉樓跑過去,大家就圍成了一個圈,跟著音樂的鼓點邊跳邊轉圈。
沈斯年是最放不開的一個,不過氛圍影響人,他跟著大家笑,跟著大家唱,漸漸的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輕松感和開心。
他們鬧了很久,之後才圍著火堆坐下來歇氣、喝酒。
解玉樓和池畔並肩坐著:“小池,等我一下。”
“嗯。”池畔有點醉意,視線朦朦朧朧的。
解玉樓消失了五分鍾左右,之後再次出現。
池畔靠到他懷裡:“你幹什麽去了呀?”
“秘密。”解玉樓摟住他,之後讓他往前面看。
池畔就抬眼向前看去,只有草原和星空。
忽然,“砰”的一聲響起,緊接著,天上便炸開一朵絢爛的煙火。
“哇!”大家都震驚了,全都朝那邊看去。
接著,越來越多的煙火在天邊炸開,各種顏色、各種形狀,燃亮了半邊天。
“喜歡嗎?”解玉樓在池畔耳邊問。
池畔澄澈的雙眼裡倒映著滿天的煙火,隨後又出現了解玉樓的臉。
“喜歡。”池畔眼眶有些紅,他閉上眼,主動吻上解玉樓的唇。
遼闊的草原,璀璨星河,漫天的煙火,還有音響裡輕柔的女聲吟唱,共同勾勒出了一個輕松自在的世界。
人們喝著酒,笑著、鬧著。
他們帶著微醺的醉意,無邊際地聊著,聊從前,聊出過的任務,聊未來。
聊這個千瘡百孔,卻依舊堅強挺立的世界。
第54章 番外二
自從三年前來到費城之後,池畔就安頓在了這個安全的天台上。
這裡有一個小沙發,足夠他蜷縮著睡覺休息,還有一個茶幾,上面擦洗的乾乾淨淨。
天台邊上有半人高的護欄,下樓用的門也被池畔死死關上了,喪屍們從來不會來打擾他。
而且,因為這個天台曾經是還沒裝修完的小茶廳,所以就連衛生間都有,算是滿足了池畔所有的需求。
他還從頂樓的幾間房裡找到了幾個巨大的傘,拆開之後擋在天台頂上,用來遮風擋雨,效果很不錯。
總而言之,在天台上的生活很安全,也很寧靜,如果忽略他所在的是個除了他之外全是喪屍的城市之外,沒有什麽不好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池畔的食物不夠吃。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能從這棟樓的其他房間裡找到一些存糧,但過了三年之後,整座城裡的存糧應該都已經沒了。
所以池畔只能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去公園裡砍一些比人還高的野草過來,再摘一些變得有些苦澀的果子,這麽囤一次,他就能吃將近一個月。
有時候樓下喪屍太多,他實在出不去,就會從牆上輕輕摳一點土下來吃。
池畔不知道自己還會在這裡待多久,他總覺得自己可能最後會餓死在這個天台上,又或者就這麽老死。
而他之所以不離開這裡前往人類基地,就是因為他自己也是喪屍,一個不太正統的喪屍。
他很害怕,因為他聽到了一些傳聞,啟陽科學院正在積極研製喪屍病毒疫苗,他們會把池畔這樣的人解剖的。
所以,即便他總是幻想著能有個人過來帶著他離開這裡,實際上的他卻沒有勇氣真的離開這裡。
池畔躺在小沙發上,仰頭看著璀璨星辰,手掌無意識地摸著肚子。
他的口糧沒有了,明天晚上一定要出去砍點野草回來,今天就先算了,他有點懶。
池畔迷迷糊糊地閉上眼,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忽然被巨大的爆炸聲叫醒。
他倏地坐起身,跑到天台邊,朝聲源處看去。
衝天的火光照亮了半個費城,無數喪屍怒吼著朝那裡奔去,聽得池畔心臟砰砰直跳。
有人來了!
應該是那些很出名的清剿隊員吧?
不知道傳聞中的那個清剿者有沒有也跟來。
越來越多的爆炸聲在城裡響起,基本都集中在城中心的地方,那裡有最多的喪屍群,也有那個費城裡最厲害的家夥。
三年了,清剿隊果然還是來到了費城。
池畔遠遠地看著越來越熱鬧的戰場,依稀能看到幾個黑影在天上晃來晃去,各種奇怪的異能都在那裡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