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一道門的距離,要救援還是來得及的,畢竟謝思少爺換衣服的屋裡邊,肯定都是雄性或者亞雄。
鋒一路將顧雲送到了側廳後邊的一處客房中,在那名隨從憤怒的視線下,巋然不動地守在了門口,並且事先確定了下屋內沒有其他雌性的氣息。
隨從無可奈何,隻好無視掉對方,帶著那名雄奴進入了房內,並且利落地將房門反鎖。
屋子裡,謝思正在卸妝,他被幾名隨從伺候著,用清水洗乾淨了臉,露出原本就清秀,但不夠豔麗的五官。
謝思看見了那名雄奴進來,先是注意到了對方竟真是一臉素顏,距離近了觀看,還能發現那肌膚如暖玉一般,細膩無暇,色澤溫潤。
他的眼神漸漸變冷,卻是含笑道,“辛苦你過來一趟了,剛好我這有個活想讓你做一下,也算是看在席的面子上,給你的恩典吧。”
“想必其他時候,你都不能遇見身份尊貴的雄性,連討好的機會都沒有,確實是可憐的。”
謝思說完後,輕輕伸出了腳,他脫了襪子,腳趾頭就像是粉色的貝殼一樣,嬌小可愛。
“剛才坐太久了,腿腳被壓到,來,給我揉一揉。”謝思溫和地說道,“以後你出去,就可以吹噓自己幫貴族按摩過了。”
顧雲:“……”
謝思又俏皮地笑了笑,道,“按摩好了以後,要記得舔乾淨,這對你的為奴履歷,是很有好處的,不用太感激我哦。”
顧雲:“……”
他原以為,可以試圖和這名雄性交談一番,合法地探聽一些消息。
可惜,對方沒給機會。
顧雲不由得輕輕歎了口氣,他緩步走上前,單膝跪了下來,聽話地托起了這名貴雄的腳。
謝思靜靜地垂眸看他,心想一會就以按摩不舒服、清潔不到位為理由,廢了這雙修長的手,拔了這奴的舌頭好了。
顧雲抬起頭來,對上了謝思沒有掩蓋惡意的視線,幾秒後,他朝對方禮貌地笑了笑。
而後,房間裡響起了一聲“哢嚓”。
……
鋒在門外走來走去,時不時豎起耳朵,暗暗留意屋內的動靜。
但是只有一些水盆晃動,椅子碰倒的微小響動,而且水盆很快就穩住,椅子似乎也被扶起了。
沒有鞭打、杖刑的聲音,也沒有呼喊嚎叫,幸好,幸好!
他焦慮不安地又走了幾圈,終於忍不住敲了下門,提醒道,“該去前廳等候了,請問整理乾淨,可以出來了嗎?”
過了一會,顧雲從裡面推開了門,毫發無損地走了出來。
當鋒看向房間裡面的景象時,差點沒把眼珠子給瞪掉。
他顫顫巍巍地指著暈在了椅背上,褲上一片濕潤的謝思,以及倒在地上,橫七豎八的隨從們,不可置信地問道,“這是怎麽了?!”
顧雲認真地解釋道,“謝思少爺的腳不舒服,需要按摩,所以就幫他簡單地按了按。”
鋒看了看正經嚴肅的雄奴,又看了看只剩一口氣的謝思,不禁咽了下口水,有點疑惑道,“那你是……怎麽按的?”
“其實不難,因為只是腿腳動彈得有些不利索……”顧雲和他仔細分析道,“把骨頭掰斷了再接回去,就會順暢了。”
鋒:“……”
什麽掰斷?
掰斷什麽?
怎麽就掰斷了!
這名雄奴是被席從哪來撿來的,就算是鬥雄場上,也沒聽說過有這麽一位啊。
他總覺得這個邏輯不是很對,但是一時半會又覺得似乎有點道理。
鋒腦子一片混亂道,“那些隨從呢,他們也是想……按摩?”
“不是。”顧雲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只是為了保證治療過程不出差錯,所以先讓他們好好休息一會,放心,躺的姿勢都很正,不會落枕。”
鋒已經要真瘋了,他顧不上處理那一屋子的雄性,直接帶著顧雲就往外跑,先找到席,再說其他。
顧雲沒有抗拒,他已經做好了應對多種的結果準備,無論如何,都有盡力求生的機會。
即便是被捕,也不是沒有逃脫的可能……
面對這個殘忍又陌生的環境,一直坐以待斃,只會被逐漸埋沒在地底,終生不見天日。
審判廳外,席和修打得昏天暗地,當程水青的獸車抵達的時候,看見修被席一腳踹中腹部,斜飛著擦在了地上,恰好灰頭土臉地趴在他的獸車前,還吐了一大口鮮血。
周圍聚集了不少居民,有能力的湊近點緊張圍觀,沒能力站的遠點聽前方的實時播報,裡裡外外圍了三層,侍衛們趕都趕不完。
程水青下了獸車,抬頭看向站在一旁,衣著整齊的乾兒子。
席見他來了,這才收了手,沒有繼續上去多踩幾腳。不過他也只是淡淡地看了程水青一眼,轉身進了審判廳,連招呼都不打一個。
程管家是在半道跟過來的,他本就是程水青安排給席的心腹,見狀不免訕訕地解釋道,“您別在意,少爺可能是有什麽急事……”
程水清擺了擺手,歎氣道,“兒大不中留,先處理好銀劍的事情罷。”
“既然路過巧遇,我就乾脆親自送審判長回家,你去傳個令,讓帝宮派醫師過來。”
程管家有些猶疑道,“那要是問起原因來……是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