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崇一頭霧水:“小王爺您這話說的,同了房自然會有身孕啊。”
魏枕風沉默良久,道:“你是對的。”
說完,他站了起來,朝趙眠走去。
此刻趙眠正捧著一個烤幹了的烙餅,在吃與不吃之間做著激烈的心理掙扎。
魏枕風在他身旁坐下,醞釀了半天,冷不防地開口:“趙眠,我聽說……你是靖帝和蕭相的孩子?”
趙眠想不到魏枕風有此一問的原因,撩起眼簾問:“你想幹嘛。”
“沒想幹嘛,”魏枕風漫不經心道,“隨便問問。”
趙眠稍作思索,告訴魏枕風真相:“是的,我有兩位父親,一位是父皇,一位是蕭相。”
他的身世在南靖皇宮是公開的秘密,北淵皇室應該也是知道的。且不說負雪樓不是吃素的,這不算機密的機密逃不過他們的眼睛,當年魏枕風到訪南靖,他那個傻弟弟也沒少當著魏枕風的面喊丞相“父親”。
魏枕風“哦”了一聲,又醞釀了半天,緩聲問道:“你們南靖人是不是都喜歡……這樣?”
“哪樣?”
魏枕風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後笑了聲:“沒什麽,當我沒說。”
然後他就真的不說話了,表情一會兒糾結一會兒釋懷,也不知道在瞎琢磨什麽。
趙眠沒心思管魏枕風。他決定要治一治自己的胃,不能讓它一直這麽嬌氣下去,免得日後耽誤了正事。
他張開嘴,咬下一口烙餅,剛咀嚼了幾口,胃裡就泛起一陣惡心。他忍不住捂住嘴,乾嘔出聲:“唔——”
坐在他身邊的魏枕風:“……”
作者有話要說:
小王爺:啊……
第35章
趙眠這一吐,南靖眾人皆是大驚失色。魏枕風離趙眠最近,但他因為太過震驚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耽誤了一點時間,等他拿出水壺要遞給趙眠時,周懷讓猛地衝了過來,一把撞開他的肩膀,慌慌張張道:“公子你怎麽了?公子你沒事吧,快喝點水!”
周懷讓手中捧著一個水瓢,水瓢裡的水灑出來,剛好潑了魏枕風一臉。
小王爺正要發作,突然發現水是溫的。他想起隊伍停下修整後,沈不辭馬上開始燒水,燒開了放在一旁晾著,想來就是為了讓太子殿下能喝到溫度適宜的水。
即便是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南靖東宮的人也在盡最大可能“嬌養”著他們的太子殿下。
魏枕風看了眼自己裝滿冷水的水壺,默默收回了手。
趙眠喝了溫水,胃中的不適仍舊沒有好轉。他閉上眼睛,眉間輕蹙著,臉色蒼白如紙,心裡頗為挫敗。
他連自己的胃都征服不了,以後何以一爭天下?
魏枕風感覺到趙眠周身的低氣壓,試探地問:“你是覺得惡心想吐嗎?”
趙眠心煩氣悶之時最討厭別人廢話。
魏枕風的腦子最近是怎麽了,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也問得出口?
“不,我不覺得惡心。”趙眠面無表情道,“我胃口甚佳,一口氣可以吞下十張大餅。”
太子殿下話中的反諷之意駱駝都能聽出來,何況是魏枕風,但他現下沒閑情逸致和趙眠拌嘴,又問:“你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趙眠繼續反諷:“十八年,我從生下來就這樣。”
魏枕風又驚又疑:“真的假的。”
“當然是假的。”趙眠冷冷道,“魏枕風你什麽毛病。”
魏枕風服了:“你們南靖人都這麽愛說反話?”魏枕風本想懟回去,但一想到趙眠現在身體不舒服,他又有點舍不得,略作糾結後選了一種殺傷力不那麽大的方式:“我好心關心你,你能不能嚴肅點啊——公主殿下?”
趙眠當即握緊了劍鞘:“放肆!”
魏枕風嘴上爽完了立馬認錯,根本不給趙眠拔劍的時間:“錯了錯了。”
“……”趙眠一怔,權衡片刻後松開了手。
非常時期,和魏枕風吵架沒有意義。
一旁的周懷讓憋了又憋,但實在憋不住,“噗哈哈哈”地笑出聲,笑到正在嚼仙人掌的駱駝一驚一乍地抬頭四處張望。
“公子肯定是因為吃不慣乾糧導致胃不舒服,”周懷讓用一種“小王爺你行不行啊”的眼神看著魏枕風,“這我都能看出來。”
趙眠一計眼刀刮在周懷讓身上,周懷讓立刻閉上了嘴。
魏枕風聽了周懷讓的話,若有所思:“這樣麽。”
果然是他想多了?
魏枕風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北淵皇宮裡的女人多,孩子也多,他記得那些有了身孕的嬪妃並不是一懷孕就能被發現,好像都要過兩三個月,身體漸漸出現不適,然後宣太醫那麽一瞧,太醫就會恭喜他父皇,說哪位娘娘又喜脈了。
至於南靖皇帝為何會願意以九五至尊之軀親自產子,他不得而知。難道這是南靖皇室的傳統?天子和權臣生子更利於皇權的穩固?
趙眠是太子,也是未來的天子,他會不會和他父皇一樣,有著某種常人不能理解的能力?
算一算,從他和趙眠第一次上床距今,已經快要兩個月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趙眠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嗎?
要不,直接問問?
不妥,就趙眠那脾氣,萬一此事是他的雷點,肯定又要和他吵架拔劍宣沈不辭一條龍。他們身在危險重重的大漠,起內訌就不好玩了。他且忍上一忍,等完事了回去再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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