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讓恍然大悟:“我懂了,這就是最為經典的燈下黑!”
魏枕風言簡意賅:“我覺得你沒懂。”
周懷讓頭又開始癢了:“啊?”
聯系到之前找到的線索,趙眠道:“這個‘高塔’,應該是指矣族當年的高塔。”
也就是說,他們還是要先找到矣族留下的遺跡。
魏枕風問何開濟:“據本王所知,這兩年將軍奉父皇之命多次派人深入大漠尋找矣族遺跡,其中可有什麽發現?”
何開濟想了想,道:“我軍沒有發現傳說中的矣族宮殿,倒是有一次在大漠深處發現了一些荒廢的斷壁殘垣。可惜搜尋隊回來的時候遭遇了沙塵暴,二十個人的隊伍只有一人活著回到了軍營。”
趙眠當機立斷:“先去那裡看看。那個生還者是否還在軍營?讓他給我們帶路。”
何開濟猶豫道:“在是在,但他能活著回來多半是靠運氣,路認得並不全。後來本將也曾讓他帶領其他搜尋隊嘗試重返遺跡,最後要麽是因為半路迷路,要麽是因為乾糧沒帶夠,均以失敗告終。”
魏枕風道:“無論如何,試試吧。”
此行要深入大漠,方向還不明確,很可能會踏足人跡未至之地,可謂是危險重重。安遠侯和沈不辭都勸趙眠留在淵軍軍營,切莫以千金之軀犯險。
趙眠淡道:“你們覺得,魏枕風會去麽?”
安遠侯想也不想地說:“就小王爺那性子,哪裡危險刺激他往哪跑,他要是肯不去老臣把營帳給吃了。”
趙眠道:“孤和魏枕風被‘紅線’綁在一處,他若在途中遭難耽擱,無法在本月十五回到孤的身邊,孤也只有死路一條。與其勸孤不要去,你們不如去勸勸他?”
於是,安遠侯等人就被打發去煩魏枕風了。
魏枕風聽完他們的陳訴,道:“太子殿下很重要,不僅是對你們而言,對本王來說也……比較重要。”
安遠侯欣慰捋須:“小王爺能理解便好。殿下乃一國儲君,我等無論如何都不能置其於險境。”
魏枕風又道:“但辦北淵的正事對本王來說也很重要。”
安遠侯道:“可是王爺也沒必要親去,在營地裡等消息不舒服嗎?”
魏枕風誠實地告訴安遠侯:“舒服,但本王想去矣族遺跡裡玩。”
安遠侯:“……”
“老侯爺放心吧,本王會護著殿下的。”魏枕風笑道,“而且,你不覺得你們殿下是自己想去,強行把本王推出來擋你們的麽。”
安遠侯歎了口氣:“看破不說破啊。”
兵貴神速,尋找矣族遺跡的隊伍很快確定了下來。、
趙眠和魏枕風都帶上了自己的親信,再加上十幾個熟悉大漠地形的老手。那個唯一在沙塵暴中活下來的淵兵名叫武元常,他多次帶隊深入大漠,對前半段路程了如指掌,到了後半程,就只能靠他模糊的記憶和運氣了。
出發前,武元常向第一次來到大漠的南靖人分享了不少在沙漠中行走的經驗。最重要的兩點:第一,水一定要帶夠,馬肯定是不能騎的,水都不一定夠人喝哪來的余量給馬喝,要騎只能騎駱駝;第二,禦寒的衣物不能少,否則夜晚的低溫隨時可能要了他們的性命。
這就意味著太子殿下不但要和他的豪華馬車說告辭,連營帳也要痛失了。不僅如此,他還不能日日沐浴,要和旁人一樣啃乾糧,晚上也不能獨寢,要和大夥兒一起窩在篝火旁打地鋪。
武元常預計他們至少需要五天才能到達目的地,這還是在順利的情況下。
魏枕風擔心嬌氣的殿下受不了這樣的苦,沒想到趙眠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退意,反而道:“總而言之,除了水,食物和衣物,其他的東西能少則少。”
一切準備就緒後,一行人踏上了未知的沙漠之旅。
前三天非常順利,他們糧水充足,沒有遭遇狂風沙塵,中途還在附近的綠洲補給了一次。
趙眠和下屬們同吃同住,嘴上沒有絲毫怨言,只是他實在吃不慣沒有味道的乾糧,白天又被烈日曬得胃口全無,強迫自己多吃幾口胃裡就會泛起惡心。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拖慢隊伍行進的速度。
趙眠餓卻吃不下東西,因為自己嬌氣的胃生了自己一路的悶氣。魏枕風看出太子殿下心情不佳,嘗試哄了兩回沒哄好,其中一次還被說“別煩我”,他也就不自討沒趣,真的沒再去煩趙眠,想著讓趙眠一個人靜一靜,靜完說不定心情就好了。
除了趙眠的情緒,魏枕風還注意到了另一個人的異樣,那便是季崇。
不知道是不是涼茶起了作用,季崇到大漠後像變了一個人,不再急躁易怒,不再面紅目赤。此時,他正慈愛地為自己的駱駝順著毛,眼中滿是父愛的光輝,那叫一個清風明月,人淡如菊。
魏枕風好奇地問:“你這是已經成功戒風月了麽?”
季崇擺擺手,微笑道:“回王爺,戒是戒不了的,但是屬下想開了。”
“哦?你怎麽想的。”
季崇道:“離開京都的時候,白神醫讓我多為我夫人的身子考慮。以後我夫人有了身孕,肯定不能天天同房,到時候一忍要忍好幾個月呢。我啊,就當是提前訓練自己了。”
魏枕風一怔,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你夫人為何會有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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