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說,窮小子是窮,但他有真本事!為人勤奮善良靠譜,對織女好,他也一樣。
為了原隋,何必去天香樓?
哪怕十幾兩銀子對原隋不算什麽,他也不能隨意去揮霍,叫原隋破費。
地裡的田雞、野兔,隨便抓一隻就是很美的晚餐,他能把田雞兔子烤好,能把菜種好,能把家拾掇好,能把原隋照顧好,雖然他不是個女人,不能生孩子,可除了生孩子,他什麽都頂得來。
“乞巧節,我給老夫人也備了禮!”
見面後,白秋獻寶似的,衝原隋掏出個小布包,原隋低頭一看,布包裡包著個小泥罐,打開後是一陣藥草的清香。
原隋舉著樸素的小泥罐,望著男孩紅撲撲的臉,哭笑不得,“你學會配藥了,什麽時候學的?跟我藏拙?!”
“哪啊,就是農家土方子嘛!你不是說老夫人總是在佛堂裡犯困?我去采了點天星草,跟薄荷草混在一塊搗成了汁,擦在鼻子上,一下就精神了,讓老夫人試試,這都是山裡長的,無毒無害,沒壞處。”
“我先試試。”
原隋挖出一點抹在鼻子上,絲絲苦氣沁入鼻間,像是平地吹來一陣涼風,把積壓在心頭的苦悶全都給吹散,這效力,就是濟春堂的靈藥也比不得。
薄荷草容易摘,天星草卻難尋。
一座山都長不了幾株,也不知白秋為挖這草,走了多遠的路,翻了多少山頭!
“這麽好的東西,賣去藥鋪能換不少銀兩,你倒是大方,眼睛也不眨就送了。”
“不好的東西也不敢給老夫人啊,她總覺得我是個泥蛋蛋,光屁股棍棍沒用,我不是想證明嘛!原隋,你說,我有沒有用?配不配做你的妻呀?”
白秋聽了誇,高興地貼近了,攬著原隋的胳膊,圓圓的小臉上是賊兮兮的笑。
原隋定定地看著那笑,像是要把它記在心頭。
白秋瞧他望的深情,心中也全是蜜意,十八歲的小男孩愛撒嬌,白秋微微踮起腳,冷不丁瞅一眼四周,看沒人,突地,蒼蠅撞牆般往原隋嘴邊啃了一口,啃完還笑嘻嘻地與他調逗,“快,別發傻,叫我聲好老婆!要麽,叫我聲好相公!”
“壞東西。”
原隋寵溺地把手上的藥抹在白秋的耳垂,這笨家夥,還笨拙地去討好,學會一句諺語,就信了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上回過節是端午,這小憨貨,起了大早去山上拔粽葉,給他家送純正的農家棗棕,被他娘賞給了下人。
上上回,二月二龍抬頭,笨蛋又三叩九拜地去山神廟求了平安符。
他說是給了佛堂,其實壓根就沒人要,普通的黃色小荷包,被當成寒酸貨差點燒掉!
還好他不放心去掃了眼,才沒讓白秋的苦心化為灰燼。
現在那小黃符就在他的書房裡擱著,想戴不敢戴,想說又不敢說。
他多喜歡白秋,他的小月亮,怎忍心他受委屈!他爹他娘根本就瞧不上他。
他娘發了話,蚯蚓翻多少次都是蚯蚓,無論白秋如何絞盡腦汁地去討他娘歡心,都不會有結果。
他娘壓根就不領情!
他多想告訴白秋讓他別費事了。
可要他怎麽說啊?
白秋是為了他呀!
白秋愛他,想做他的妻子,想進他的家門,和他生生世世綁定,生同衾,死同穴。
這是他倆私下定的誓言。
原隋何嘗甘心誓言被打破?
可是擺在他面前的,那重重的質疑和無數的難關……
他本想逃開這一切,拋卻布滿荊棘的黯淡前程,與白秋,他的小月亮,飽嘗當下。
白秋為什麽要提醒他?為什麽要讓他進退兩難?
“小笨蛋。”
“小色鬼。”
“小屁股。”
“大街上就發/騷。”
“還讓我叫你相公,膽肥了。”
原隋使勁抑住心中的苦澀,圈著兀自快活的小月亮,擰一擰他的鼻頭。
小月亮嬌憨地晃著頭,對愛人不說情話極為不滿。
“首先,我不是笨蛋。”
白秋故意撞下原隋的懷,又得意地擺弄起自己的小泥罐,“笨蛋做不出這麽好的藥膏吧?”
“其次,我不是色鬼。咱倆之間,貌似是你色的時候比較多哦。”
“最後,我也不是小屁股。”
弄了一會,白秋驕傲地把散發著清香的藥罐舉了起來,賊兮兮地笑著,和他剛拿出藥罐邀功時一樣。
“我的屁股有多大,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說的幾個,也就最後一個還有點真,不過這也不能怪我,我飄了還不是因為你?是你說我做的藥比濟春堂的好,那老夫人一定喜歡!”
“她會答應我們結契的事對不對?原隋,我去不去你家都無所謂,我自己有家,我就是想,和你堂堂正正地在一塊。”
“你說,會讓你娘慢慢接受我,我想知道,她還有多久才接受?”
白秋歎著氣,換了個姿勢,重新倚著,天上的星星亮的像寶石,可白秋的心卻是沒有實心的空心石,他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得到原家父母的認同?為了那天,為了和原隋永生永世的誓言,他願意拿一切擁有去交換。
他期盼原隋給他個具體的數字,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他可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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