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見,我就是嫁郎靠郎的。”
撕破了臉,白秋的語氣也變得尖酸刻薄起來,“誰有錢,能給我好日子我就跟誰走。”
“你讓我跟你,你就去給我搞錢!沒有錢,就算你把我綁在炕上,我也有一萬種法子招漢給你看!除非你能時刻看著我,那咱倆就拆成兩對枯骨曬死吧。”
“錢,你要多少?”
“二十兩,這是最少的,夏滿說他把存票都給我開鋪子,你要證明你比他愛我,總得拿出誠意吧。”
白秋輕佻地笑著,他長的溫吞柔軟,是種遲鈍圓潤的美,就像趴在桑葉上的肥膩春蠶,如今,這隻春蠶作繭,吐出淫褻的絲,又破繭,變為浪蕩的蝶。
賴頭以為他不會喜歡這種婊裡婊氣失了煙火味和妻味的白秋,可當他看到向他挑著眉,高高在上說教的白秋,他激動的褲襠都要爆了!
他愛死這樣的白秋,愛死這嫵媚的風流!
“我沒有那麽多錢,秋哥,但我可以為你去偷!去搶!你再多給我一個時辰,我哪怕去借呢!湊也給你湊齊了,我把這些錢當作是給你的聘禮,你就只要我好不?你隻寵我吧,我給你當驢使!當豬,當牛,當狗,都行!咱們好好過日子,你應一句,就是明天咽氣我也知足了!”
“哼,你借錢是沒想還吧,我竟不知你是這麽低劣的,賴子,你真是越來越讓人惡心了。”
“我惡心我惡心,我是癩蛤蟆,秋哥你也不是白天鵝呀。”
賴頭睜著眼睛喘著氣又挨近,貼在白秋的臉蛋,響亮且無所顧忌地親了一口。
“你看,我是個丟掉道德堵死後路的強/暴犯,你也是個勾人丈夫的狐狸精,我們才是絕配。秋哥,說好了,兩個時辰後,我們在後門見,今晚咱們就遠走高飛。”
遠走高飛,你去和空氣遠走高飛吧!
白秋恨恨地唾著賴頭離去的背影,也快速回了屋,收起自己的行李。
夏滿果然是被扣住了。
他路過七胡管家的院子,看到那燈還亮著,老頭佝著背,正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勸夏滿留下。
留吧!留在這做你的三院管家!
白秋心想,小滿,我必須得誠實面對,老鐵匠騙了我,我結了契,給自己找了主,可生活並沒有變好啊!我要的平靜沒來,那為什麽還要繼續?
我知道你對我好,對我有真喜歡,但愛是不能勉強的!我試了很多次,還是沒法自然地和你做夫夫,兔神的約是我沒守住,你要怪就怪我吧。現在怪我,總比以後後悔了認為是我導致的你失去了向上爬的機會!須知人生不能夠重來!!
且當你知道了,我曾接二連三地被宅子裡的馬夫作弄,你就不會介意?連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為什麽這三十年要活的如此窩囊呢!
該從夢境中清醒了!!
依賴別人的浮萍,是永遠找不到棲息之地的。
“巴掌!巴掌!”
白秋把行李翻出來,隻拿了能兌現的銀票和幾兩碎銀,悄摸地踱到老鐵匠的房間外喊著巴掌。
巴掌最近被老鐵匠帶的那叫一個懶,好半天才慢悠悠地出來。
老鐵匠也披著衣服出來,比起白秋,他反而更像巴掌的主人。
“小秋哥今天怎麽想起溜巴掌了,我看風刮的緊,等會怕是要下雨喲!”
“我就帶它跑一圈,好久沒跟它在一塊了,這些日子,還真想它。”
白秋蹲下來擼一擼巴掌的頭,巴掌眯著眼,舒服了,討好地往他手心裡舔了一口,白秋卻像被什麽電到似的將手縮回。
天知道,這一刻他想到了誰!那頭髮了瘋,被奪了舍的瘋狗賴頭!還哄他子時在後門處赴約。
而小滿,等他談完出來,不管結論如何,他都別想輕輕松松地離開,指不定又是一番事故。
放在從前,照白秋和稀泥的性格,和著和著說不定就妥協,可現在,他不想再這樣下去。
不是作為一個物件,而是作為一個人,他不想再被不喜歡的家夥爭奪。
“我們很快就回來,你瞧,巴掌也想我了。”
第92章 七夕特典1 半月情深
八月一到,宣告著夏天的淫雨季已結束,彌漫在河川和村莊上的陰霾廓清,大地簡潔素雅,天空遼遠開闊。
清晨的朝露使人抖擻,吃完了飯,農民們滿身是勁,提著農具乾上一上午,等太陽高了再去大槐樹底歇一歇,沒有比在樹蔭下,喝著涼茶,搖著蒲扇,再看自己播種的一片麥田更美好的事了,可白秋卻巴不得太陽早點落下。
他渴望夜晚。
到了夜晚,他要去赴一個人的約。
原隋請他到鎮上吃烤鴨、喝酒、看皮影戲。
這幾個他都不太喜歡,他也不愛去鎮上。
鎮上比村裡熱鬧,可今天,今天是乞巧節!
乞巧節,天上的織女要越過鵲橋與牛郎相會,最浪漫的難道不是坐在田埂上數星星?
白秋盼著和原隋一起臥在清涼的田野裡數星星,這的皮影是現成的——星子,月亮,雲,還有晚霧,都算。飛過的流星算,躥過的鳥兒算,就連他倆也是其中的主角。
他是織女,原隋就是牛郎;他是牛郎,原隋就是織女。
從身份地位上講,似乎後者比前者更貼切。
織女是天上的仙女,牛郎不過是個窮小子,有人說,窮小子那麽窮,家裡就一頭老黃牛,他憑什麽娶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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