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蕩漾的家夥,會去哪?等等!他該不會去妓院當婊子了吧?!
此想法一冒出,朝暉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先是覺得不該,後面越想越感覺有譜!錦玉交代了要好好收拾夏滿後便進了內堂,最近他們夫妻說話都不讓他跟。
這也好,朝暉掂了掂錢袋,還有幾兩碎銀,夠他去各大妓館打聽。
老天保佑,他能尋到秋小哥兒!老天也保佑,人要真在妓院,最好隻做龜奴幫工,可別真去賣了!
*
明亮的內閣,錦玉卸下一身冰寒,從搖床裡抱出還未足月的小騰兒。
小騰兒軟乎乎,奶香香,小手雖沒有力量,也會試探地往錦玉鼻梁上戳。
錦玉親了親他的小手,奇異地,心裡湧上股熱流。
他從沒想過像他這樣的人會喜歡孩子。
嫣然的肚子七個月,他連摸摸他,聽聽他的想法都沒有。馬上臨盆,他也不願抽時間去想他的名字,他不曾有過動搖,更不認為一個小孩會阻撓他的復仇大計。
現在,他愛這孩子,雖不會為他改變傷害他母親的想法,可在布局到收尾的這段時間,他還是會竭力地對嫣然好一些,只能好一些,再多,他就裝不下去了。
他想白秋。
他沒想到,他會如此地想白秋。
他明明離開過他,明明第一次離開也沒那麽不舍,為什麽第二次會這樣艱難!
為什麽他的生活,他極力阻止白秋介入,卻還是留下了諸多白秋的印記?白秋的紅豆糕,白秋的小泥豬,白秋的香氣,白秋的歎息,白秋的縱容,和那一聲聲無奈的,難過的,不得不承認的刻骨銘心的愛慕……
他用灰、用土都藏不住掩蓋不住的小明珠,錦玉沒辦法故作聰明地把它踢回角落,等大功告成再尋回來。
太多人喜歡他,太多人想要他,太多人為了他把自己的心搞亂。
錦玉的心也亂,凝視著懷中騰兒白嫩嫩的小臉,這是他的骨血,當他的骨血真的形成了具體實在的一團東西,他就忍不住想:如果,如果是白秋,如果白秋是他的娘子,如果他娶了白秋,他會給他生出什麽樣的孩子呢?
一定沒有這麽富貴吧?畢竟白秋是那麽寒酸。
一定沒有這麽跋扈,動不動就拿指頭戳人,也不愛哭。
白秋的膽小是出了名的,他的小孩絕對也隨他,哭唧唧,小臉抽抽,嗓子啞啞,但一點都不招人怪,只會使他心疼——他和白秋的骨血,疼愛是自然而然的本能。
“你娘會給你摘柿子,還會給你削面疙瘩、搗餡泥。”
錦玉悠著小騰兒,眼神逐漸變得癡迷。
“他會給你起乳名,還有一個賤名,就叫……我想想,小狗子?小糞蛋?”
“哈,讓我猜猜,你的大名會叫什麽呢?你娘他根本不識幾個字,大概會叫錦花、錦草,或是錦春、錦夏、錦冬。”
“……要不,叫你錦秋?”
男人的聲音忽然柔軟下來,帶著綿綿情意和殷殷期待。
錦秋,錦玉的錦,白秋的秋。
“你給他起新名,為何不叫他錦騰?”
這邊錦玉還在絮絮地嘀咕,那邊嫣然已經沐浴好由粉桃扶著走出,也不知她聽進去多少,看到錦玉,頭髮也不擦了,步履生風地過來,倚住錦玉。
清涼的水汽混和著女人天然的香氣,剛沐浴完,嫣然的臉上還蒸騰著兩朵紅雲,嬌豔明媚,錦玉卻無動於衷。
他把孩子放在嫣然懷裡,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撥了撥搖床上的風鈴,被嫣然換掉的紅寶石墜的風鈴。
“我就是說著玩,沒想真給他改,倒是你,不是還在坐月子麽,大夫說可以碰水了?你也不怕著涼。”
“屋子裡被暖盆烤的熱熱的,怎麽會著涼?況且,自打生下他我全身都黏糊糊的,再不洗就要發臭了!總之生意都交給了你,我也不忙,與其在那坐著,不如把一身髒汙洗去。錦郎,我沒那麽熏了,你要不今天就搬回來如何?”
嫣然一邊摟著孩子,一邊嬌羞地瞥了錦玉一眼。
這段時間,因為白秋,因為上官野,也因為她剛生下的這團小崽崽,兩人一直都分房睡。
按說,她沒出月子,便是同房,也沒法行夫妻之事。
嫣然並沒有欲求不滿,她只是想挨著錦玉。曾經,她一度以為要摔碎的蜜罐子好不容易在孩子的加持下粘了起來,破壞的外因也逃逸了,眼下是修複關系的最佳時機。
前陣子中秋,白秋、雲莊、上官野,三件事合在一起搞得她心力交瘁。生完騰兒,她本想雷厲風行把家中這些不乾不淨的通通整頓掉!然而,女人一旦有了娃,很多事既身不由己,也力不從心。
嫣然覺得自己就是尊泥菩薩,吹了風淋了雨,這泥身便要變形坍塌。如今陰霾既過,旭日重升,泥菩薩法相威嚴,好像經住了蒼天大地的考驗,神力猶在,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已是外強中乾。
對錦玉的依賴,從情感逐步延伸到家族興衰,此時此刻,比起做上官家說一不二的家主,她更享受做一個母親,一個妻子,一個純粹的女人。
第99章 秋哥你去哪啦?
嫣然想要做什麽,錦玉並不想管,他沒有碰女人的欲望,如果不是為了報仇,他連小騰兒都不打算讓嫣然生,可如今小騰兒已經出生,錦玉無意製造第二個小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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