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覺得自己就是天生的窮命,接不住天大的富貴,這富貴會把他砸死!
就像現在,面對步步緊逼的原隋,他感覺自己快窒息了!
“你真的別這樣,你不覺得太突兀了嗎?我們都分開了。”白秋說。
原隋也被巴掌攪沒了熱情,將那咬壞的外袍脫下,坐在雕花長凳上,冷冷道:“你又不是什麽黃花閨女,三十歲的人了,難道還要給你時間去適應?”
“這不是適不適應的事,我沒說跟你好。”
“那你想跟誰好?你不是說你身邊沒人了嗎?怎麽?看破紅塵了,打算出家了?”
原隋笑了,斜睨著白秋,“我勸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自從你離開我,找男人的眼光就差的離譜!你能委身那麽一個齷齪的鴨販,憑何不能與我重修舊好?是我清豐縣首富的身份辱沒了你,還是你想玩欲拒還迎那一套?”
“都不是,我就是想好好做生意。”
白秋吞吐著,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原隋,“你也說了,我今年三十了,我不年輕,又自甘下賤地跟齷齪的鴨販好,你是清豐縣的首富,在荷花鎮,人人都知道你的大名,你這麽能耐,這麽英俊,想要什麽樣的人沒有?何必跟我這根用過的燒火棍子折騰?我都不知道你圖什麽。”
“你說你對我有情,我信,但要說愛我十年,那也真是說笑了。原隋,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我們有些地方是變了,有些地方卻永遠不會變。你是個有野心有雄心的,你把事業、傳承放在第一位,愛情於你實在可有可無。你追求我,不計前嫌地接受我,把我放在精心布置的外宅,不是因為多愛我,而是因為一份執念!”
“從你數次提起鴨販我就知道,你不甘心我跟了鴨販卻不跟你,你在跟鴨販較勁,跟自己較勁,你這壓根不是愛,是勝負心!是佔有欲!我不想被你牽著再陷進去,重複當年每天等你,等不到就患得患失要死要活的日子。且最重要的,我已經不再愛你,你要怎麽強迫一個不愛你的人由衷地表現出愛意?對不起,我做不到。”
“我感激你昨天收留我,給我個地方住,給我錢,讓我能去支個屬於自己的小攤,讓我有機會過好下半生而不是凍死、餓死在街頭。我可以在賺錢後多多回報你,或者,你想讓我做什麽,只要是我力之所及,我都會盡全力去做,除了陪你上床。”
“原隋,這是我的底線,或許在你看來,我都能和鴨販進被窩,一定是個很淫/亂的家夥,我不去解釋什麽,我的態度在這,你可以重新選擇。如果你讓我滾,我會立刻帶著巴掌滾,如果你不讓我滾,錢也繼續借我,那我謝謝你的仁慈,我會去天淨寺給肆兒祈福,我再跪下,跪下給你磕一個!”
第12章 納小
“你磕一個值幾個錢?你缺你嗑一個?就為聽個響?”
原隋都氣笑了,白秋發表一堆長篇大論,其中心思想只有一個,就是不肯跟他。對於這一點,原隋倒是有心理準備,小月亮為數不多的倔強只會衝著他來。
他可以等,反正這才第二天,他也很快要出海,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等白秋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他自然不想再回到村子,回到鴨販身邊。
人都是會比較的,更加會妥協。
想想七年前的白秋寧可和一個髒人窩在窮鄉僻壤也不願向他低頭,如今能主動找來,已經是往前走了一大步。
原隋是久未開葷有點急色,不代表他心裡急火。
“你再好好想想,三十歲的人了,總該有點成長,我隔日便要出海,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改變主意了。”
原隋整了整衣衫,白秋跟著他往外跑,馬車軲轆轆走遠,巴掌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夾著尾巴,圍著白秋不停地轉啊轉。
白秋怎麽可能真的責怪巴掌,他搓著巴掌的頭,對巴掌說:“沒怪你,但你下次真的不能再咬人,其實原隋也不是壞人,他就是太自負,這也難免,誰叫他是清豐縣首富,是原家的大少爺呢!”
“汪汪。”
“他在跟我打賭,假使他出去的幾個月,我沒把生意做起來,等他回來,就要我連本帶息地償!且大概率是肉償!”
“汪汪。”
“巴掌,我們得努力了,不能讓原隋看不起,就以三個月為期,我們的面攤必須要有個模樣!”
*
“嘶!”
原隋恨恨地一磕茶,出行在即,因為白秋,他的心總是泛泛地長草,用了十年修煉的喜怒不形於色,居然一朝破功!
宋玉茗拿著書卷例行跟原隋匯報原肆的功課,也被他陰鶩鶩的一張臉嚇到。
“怎麽不高興了?剛想跟你說,肆兒的功課被夫子表揚了。”
“肆兒人呢?”
“在校場練武,要把他叫來嗎?”
“……不必了,讓他好好練吧。”
原隋臉色稍霽,重新擺正茶。
宋玉茗挨著他坐下,正要問他所為何事,原隋就先開了腔。
“肆兒生辰的事,你確定沒和任何人說?”
“沒有啊,我怎麽會和別人說!”
宋玉茗吃了一驚,很快反應過來,“是有人說嗎?”
原隋點頭:“錦玉知道了。”
宋玉茗:“那個錦玉?”
原隋道:“是。”
同時還告訴玉茗,這次出海錦玉也會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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