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他上馬,白秋看他去的方向好像是三七胡同,立馬掙扎起來。
“你幹嘛?我不去你說的地方!”
“為什麽?能安心用我的錢,卻不能安心住我的地兒?”
原隋摟著白秋的腰,拐一個彎就放慢了速度,他是為了讓巴掌跟上。
巴掌叼著白秋的布包追著馬跑,迎面的風刮著巴掌的耳,也刮在白秋的臉上,五月的風一點也不涼,原隋的胸膛熱的跟烙鐵一樣,這麽近的距離,白秋甚至能聞到他口中飄逸出的酒香。
“你要帶我去曾經那個外宅?”
“那裡一直為你留著。”
“可是,這樣我不是越欠你越多?”
“你我之間,何必一定說欠?”
“不是你說的借麽……”白秋迷惑地嘀咕。
原隋卻默默將他摟緊,好像方才質問的咆哮的都不是他了,白秋聽見耳邊響起低沉的笑。
“你說,這是不是就是緣分?你我之間的孽緣,大概連月神也看不下去了,才讓我們重新遇見。白秋,我不追究你在我們分開後還跟誰好過,你也別再追究我給原家留下了香火。”
“我們在一起,那個院子給你,我的錢一分利不要,你想開面攤,我送你間面館,在十八裡街最火的地段,飯店的廚子任你選,想要天香樓的我也給你挖過來,我會讓你過上錦衣玉食尊貴無匹的生活,我的一切都屬於你,而你,要屬於我。”
第11章 跪下給你磕一個
白秋很慶幸原隋沒有留下過夜,否則他真要六神無主了,原隋擺明了意思要重新和他好,兜兜轉轉,他又成了男人養在外面的小兔,暗的,不能見光。
他很想像從前一樣,義正言辭地拒絕,可原隋拿錢吊著他——不住原隋的宅子,等於不要原隋的資助。
況且天也暗了,這時候走就只能鑽橋洞睡馬路,白秋心情忐忑地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冰涼的錦被,肢體被潮氣侵襲,變得麻木。
他有些後悔,呆在村子裡受孩童欺負,大人的閑言碎語覺得煎熬,出來了又開始回憶在村子裡的時光,沒有了滾熱的炕頭,沒有了老鼠跳梁的聲音,沒有了牆角上蟋蟀的啼叫,聽不到屋外鄰居開著窗逸出的細碎夢囈和巴掌靠在炕洞裡香甜的呼嚕,他莫名地慌起來,莫名想念那個無比作踐他的花溪村。
他要開啟一段新生活了,可他還沒做好準備,他的面攤要拿他的身體換,他的身體沒什麽珍貴也不值得封藏,但是,他真的要和原隋這樣糾纏下去嗎?在還愛著錦兒,忘不掉錦兒的情況下,跟原隋重修於好?
白秋猶豫著閉上眼睛。
*
第二天,原隋果然依言送來了錢,整整三十兩!他春光滿面地來,讓白秋別急著去張羅生意,先在宅子置辦點物件,他說自己馬上要出海,讓他等,等他回來,會親自給他選址、開店。
白秋“嗯嗯啊啊”地應著,手抓著錢,那錢袋似乎有千斤重,他要還的也千斤,原隋摟著他親,貪婪地揉捏,恨不得鑽到他身體裡!白秋輕微地反抗著,全是因為錢!讓他反抗也不敢反抗大了。
原隋吻的意亂情迷,動作也越來越誇張,白秋實在搞不懂,這人是怎麽做到昨天還一臉怨氣,今天就蜜意柔情。
他真沒打算跟原隋走到上床那一步!
因此,在原隋激動地扯他的腰帶時,很煞風景地阻止:“我沒洗澡呢。”
原隋卻笑著說:“我不嫌。”
然後繼續舔舐他脖子上被灰垢沾染的汗水。
“你以前就是個泥裡滾,是天生底子好皮膚白,不然早成了小泥人了。”
衣帶還是被解開了。
原隋擁著把白秋往床裡按。
“給你吃,給你住,給你錢,我要點利息,不過分。”
“我還沒開張給什麽利息?”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不行!這,大白天的!你這叫,這叫……”
“叫白日宣淫,怎麽了?鍾情不分早晚。還有你這沒讀過書的也別裝文化人,叫點擅長的好聽的,比如,哥哥?你之前都是這麽喊,來,再叫叫。”
“不,不,你別碰!”
被逼到死角,白秋猛地一推,原隋沒防備被他推下去,巴掌蟄伏在屋外,看見白秋和原隋撕扯,立馬低嗚著衝了上來。
白秋看他尾巴耷了耳朵立了牙呲著要咬,怕他真給原隋咬壞,忙說:“別!巴掌,別咬!下去!”
巴掌停了,但前撲的慣性還在,它扯掉了原隋長袍的下半截,“撕拉”一聲,上好的錦緞裂成兩半。
白秋嚇出一身冷汗,他簡直不敢想這一口要真咬在原隋身上可怎麽好!
他雖然不愛原隋,卻也不希望原隋受傷,總有那麽幾分情意在,陳年漫漫,愛情轉化成了親情不算友情不是的奇妙東西,白秋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當前和原隋的尷尬感情,可原隋很快要出海,這對他絕對是個好消息!
海上行程長,少則三月,多則半年。
半年的時間,白秋自認為能把面攤扶上正軌,他手藝一般,人卻十分勤快,平常固定在十八裡街,趕上廟會節日,他會把面攤改成流動的,去人群最多的地方賣。
原隋管他要的利,他可以用錢抵,等情況好一點了,他會自己找個住處,不睡原隋給他的外宅。
這裡富麗堂皇,實在不是他該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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