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他找不到白秋。
白秋仿佛失了魂,哪怕他故意加大力想換來一些反應,白秋也只會呆呆地直挺挺地橫著,看向他,木澀的眼珠失去了往日的靈動,這讓夏滿很不舒服。
要知道一刻鍾以前,他看螃蟹還興致勃勃,到了和他上床,卻沒了激情。
夏滿等了三天等來的就是這麽場乏味僵硬的魚水之歡。
他想發脾氣,想問白秋,你究竟怎麽了?如果對這事不滿,或者對我有不滿,你可以說啊!為什麽不說呢?我的活真有那麽差嗎?!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說話。
夏滿腦子裡裝著事,疑心自己真的不行,也變得不自信起來。
他將買的玉塞給白秋,就去找老鐵匠求助,白秋則揣著平安玉,被嬤嬤們叫走,商議月中要辦的螃蟹宴。
嫣然又有了新想法,上官家三個院很久沒在一塊,嫣然想借這次宴會把大院二院的人都請來。
小爺不在,主要是上官野和如小娘,同在一宅,雖說情感淡漠,該走動還是要走動的,上官野到底是她親哥,一筆寫不出兩個上官。
“這次的蟹,還是選青湖的吧,要多拿一點,青湖的不夠,就陽湖的湊,個頭不能小,肉得多。”
“是這個理,難得二少爺和如娘子過來,宴擺的寒酸,丟的可是三小姐的面!”
“說的沒錯,那麽配菜也豐富些,不單糖醋魚,粉蒸排骨要保留,還得加些新菜,這些,白秋你有什麽打算?”
“我?”
突然被點名,白秋怔怔地往上掃了一眼,張嬤嬤和桂嬤嬤,一個清點備菜,一個核對帳單。
大府門擺宴席,不像小家小戶吃個熱鬧就完,每一道每一項都是經過精心設計,正如桂嬤嬤所說,他們還只是需要忙飯菜,像小滿那幾個,須得幫著出主意,添些應景的節目,甚至請戲班、邀角、談價,一旦忙起來,沒個幾天幾夜可合不上眼。
就這,宴席也才完成了一半,另一半是主子們發揮,迎來送往,喝酒行令耍牌,把長時間沒聯絡的感情重新拾掇熱乎,方為擺宴的真正目的。而那些精致、熱絡、豪門大院才有的氣派敞亮,顯然與白秋這等下人無關。
宴席主子們在桌前吃喝,他們這些下人就呆在廚房,隨時待命準備送菜。
“白秋,別愣著,你倒是說話呀!”張嬤嬤推了把白秋的肩。
白秋木訥地點了點頭,還是黏糊糊的沒精神,也不曾舉出幾個拿手菜,弄的張嬤嬤都不知該怎麽寫。
“秋哥兒,你是不是今天不舒服?”張嬤嬤問。
桂嬤嬤也頗為關心,白秋是個實誠孩子,入宅快一個月,從來沒偷過懶,交給他做的活,每一件都利利索索地完成,接活快,態度又好,像今天這樣魂遊天外,的確十分反常。
“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也不差這一天,休息好了,我們明天再對?”
看白秋魂不守舍,張嬤嬤慷慨地收起帳單放行,桂嬤嬤也從善如流。兩個老婦人,你一言我一語關心著白秋,白秋渾渾噩噩地飄回了和夏滿的小屋,失失落落,瑟瑟發抖。
他知道自己的症結在哪,子時一到,他就要動身去找小光了。
他必須任由小光擺布以換得對方的守口如瓶,若這事是一錘子買賣,他也能承受,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
可是,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小光不是一回能夠打發的。那人看他的眼神就像一條毒蛇,在性/事上窮凶極惡,比起小滿有過之無不及。
他們把他當成宣泄口,唯一的不同,是小滿還對他有一點愛,小光,卻是絲毫不用憐惜。
夏滿中途回來扒了口飯,吃完就又出了門,白秋完全沒想過夏滿會把他下午僵硬的表現歸結為自己的學藝不精,竟跑到窯洞偷師去了!隻怔愣地坐著,手一下一下握著脖子上男孩系的平安玉。
這玉護不了他平安,快了,就快到了!桌上的香又掉了一截!!
屋外,東西房的燈同時熄滅,世界歸於黑暗,白秋的噩夢也如期而至。
到了馬房,還沒等他發出點動靜,一道黑影就撲了過來!
秫秸皮搭在石磨邊上,白秋躺在石磨上,褲子緊跟著被扒掉,小光鼻息咻咻,眼睛裡發著紅光。這樣子白秋在村子裡時見過,吃了藤藤草發情的牛便是如此。
“你還算守信。”
半大男孩粗喘著,手熟練地掐著白秋的腰,白秋已經料到自己來會是這個結局,但小光粗暴的動作還是弄疼了他,使他想起曾經逼迫他的武天鴻。
他為什麽總是遭遇這種事?難道他看著就那麽像沒掛牌沒標價的婊子?
小光狂亂地親著,親著親著就親到了一嘴水,白秋哭了。
仰倒在磨台上,哭的眼淚汪汪,猶如朵被折斷的梔子花,清純可憐。這哪像個三十歲的男人?三十歲,面對自己幾乎每天都要做的事,會緊張到如同剛出生還不會站立的小毛驢,唔,還是頭羞答答的小毛驢。
小光撫摸著白秋被淚水打濕的發,心驀地就軟了,“你哭什麽?覺得我欺負了你?你怎麽不想想,要是你當初跟了我,哪還有這些事?其實夏滿有什麽好?不過是會拍幾句馬屁,姑爺也不怎地,咱們三院的,除了些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誰都瞧不上他!他就個吃軟飯的,自己都是被人養,壓根沒有本事去養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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