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馬上風
“我也喜歡你,夏滿不就比我快了一步麽,現在也來得及啊!你看夏滿還有個老祖嬤,這難道不是拖累?我卻是無牽無掛的,你跟了我,我有手藝,還怕養不活你?你不願意這樣,我還不願意偷呢!要不咱就快點,你明天去跟夏滿說了,我也不幹了,我帶你走,我們一起離開這。”
小光捋著白秋的頭髮,很著迷地吸著。真好,若非白秋是個水性楊花的,他還抓不到這人的把柄呢。
有了把柄,他可以不貪一時,白秋想活就得跟著他,否則事一旦捅出去,白秋能有好果子吃就怪了!
三小姐把姑爺看的那麽緊!她能任由自己的糖罐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腥?偷的還是白秋這隻早就不乾淨的老兔子?
白秋也是個識相的,不然今天不會來,瞧那兩團肥屁股,一身的肉幾乎都長到上面去了。
哎,這樣的身子,日後是養不住的,貪著夏滿還勾著姑爺。小光已經預見到自己得了白秋也會被戴上綠帽子,不過他不在乎,他就是要這個婊子,這個從第一次見面就開始勾他,眉眼間都是濫濫春情的婊子,這個喜歡撅著屁股生火,淫蕩,乾活卻格外勤快看不出年紀的老兔子。
等他玩膩了,而這老兔子又好死不死地背叛他,他就把他賣到窯洞去,跟那個白漱做伴,他肯定比白漱賣的好,至於自己,玩到了也賺到了,怎麽都不虧。
“快說你跟我,快說!!”
一想到離開上官家就能和白秋在一起,小光的嘴就咧上了天。其實他長的不難看,主要是心術不正,反應在臉上,不如別的小廝清爽。
“你,你讓我再想想。”
白秋不敢說不,也沒法同意,流著淚搪塞,小光幾次問都得不到回答,便不再溫柔地哄,把人重新掀翻在石磨上,解了褲就壓上去。
白秋像被灌進了一瓶苦藥,從喉嚨一路苦到心尖。
淒涼的夜風,沉睡的時不時還打打鼻的馬兒靜靜靠成一排,而他卻渾身赤裸地倒在這悶臭的馬廄中,比給種馬配種的牝馬都不如,牝馬配完還能得到新鮮的草料做獎勵,他?命運還贈給他的只有粗暴。
事到如今,白秋什麽想法都沒有了,之後如何,夏滿如何,錦兒如何,他已無力去操心,隻期盼小光能快點完事,但小光卻在一通激狂後不動了。
白秋疑惑地支起身,還是不動,猶如一袋糧食沉甸甸掛著。白秋又呆了一會,直到感覺出對方的身體在慢慢變涼,才驚叫著推開了小光,而小光早就沒氣了。
四肢僵硬,眼光渙散,眼皮下是一圈彌漫開的血霧,手心手背都是爆裂的血管。
馬上風!!
白秋心裡“咯噔”一聲,這個情況,他三年前在花溪村見過。一個老光棍因單身太久找不著伴,耐不住寂寞衝進了鄰居家的豬圈,騎了豬圈的老母豬,把豬騎驚了,老光棍也在騎豬的過程中腦袋一歪蹬了腿。大夫說是馬上風,一著道就是死,根本救不回來。眼下小光也中了!
白秋捂著胸拚命壓抑住害怕,蹲下,試探著再探了探男人的鼻息。
涼的徹底。
前一刻還生龍活虎一邊叫囂一邊來回擺弄他的青年,下一刻竟在他身上斷了氣!這麽大個人,這麽長具屍體,因為他,死了!
比起跟錦兒的舊情,白秋背著的人命顯然更重要,若是不幸暴露,他會被抓去衙門償命的!怎麽會這樣?!
白秋完全六神無主,抓著頭,赤條條癱在地上崩潰,他是連崩潰都不敢吵出聲,怕把人引過來。但無處發泄的驚懼,全積壓在白秋脆弱的心房,使他愈發難受,眼底一陣陣發黑,恍惚間,竟不知當前的一切是真是假。
“秋哥兒!!”
賴頭靠著柵欄聽了足足有一個時辰才跳出來,昔日的兄弟冰冷冷躺在地上,賴頭雖年輕,到底是窯洞的老熟客,小光的死他一看便知是馬上風。
“我的媽呀,他真的死了!”
賴頭撿起地上的衣服,披在白秋肩上,說:“他逼你的話我都聽見了,我打不過他,想等他完事了再出來安慰你,姑爺握你的手,我瞧見了,但我不會說,這一點你放心!”
“可,可是……”
白秋哆嗦著,鈍圓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屍體,他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他的腦袋根本不會轉動,賴頭說什麽他聽不到也理解不了。此時此刻,白秋關心的隻一件,就是小光死了,他怎麽辦?他會不會去坐牢,要不要償命?
“我們把他處理掉吧。”
賴頭再蠢,面對一個死人也知道輕重緩急,他跟小光關系很好,兩人同吃同住,去窯洞是一齊,點的男倌也是一個,平時小光對賴頭頗為照顧,將馴馬的絕活教了大半給他,賴頭是真心把小光當哥。
然而,就是這位他認的好哥,居然拚了命地作踐他喜歡的人,拿姑爺的事威脅,還要帶白秋逃跑!賴頭不止一次跟小光說起對白秋的感情,就是得不到,遠遠地望著也能滿足。
白秋是個好人,雖然他總是因無法靠近而惱怒說氣話,但在賴頭心裡,一直都願意成人之美。
白漱讓他去跟夏滿搶,他一口拒絕,真心喜歡一個人,是會把人當人,不是當物件。
小光踐踏他的真心,欺負他喜歡的人,從他逼迫白秋的那一刻起,賴頭就不再認小光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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