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白秋咂咂嘴,“醃肉也買一點,我想做鹹肉蘿卜丁,你就去最近的街,快去快回,我等你。”
“咿。”
阿苦應著,拿了錢就往外走,與此同時門也響了,兩人聽了均是一哆嗦,還以為又出了什麽大事,結果卻是朝暉在外面喊:“阿苦,秋哥兒,開門,是我!”
是朝管事!
阿苦眼睛一亮,快步上前,朝暉提著兩個菜籃,菜籃裡各放著幾截肉,其中一隻還放了條曬乾的鹹魚。朝暉說,這是特意給秋哥兒拿的,等到東西都吃完了,差不多阿苦也可以出門采買了。
“所以到底是什麽事?他們倆是為什麽吵?”白秋也湊過來接籃子。
朝暉尷尬地笑笑,搖搖頭。這事他了解的不多,自從三小姐來鋪子和錦玉大鬧一場後,錦玉就跟她回了家,上官府那些丫頭攔著他不讓他進門,隻傳出一個口信讓他顧著生意。朝暉當然知道這生意指的是缸子村,花田那邊的事不能再拖了,朝暉回到鋪裡把活都安排明了就準備上山,走前惦著白秋沒肉,特來看一眼,好在他來看了一眼,否則阿苦就要不聽話出門了。
“秋哥兒,我知你憋得慌,且先忍忍,爺那邊是遇著事了,我還是那句話,多余的別問,爺也不想你為了他吃不好睡不好,他那邊他自會處理,等他處理好了,自然會來院裡看你。我這邊馬上就要去缸子村,去了就不能時時來照顧你,你有什麽需求就跟阿苦提,有什麽活也都打發阿苦乾,別累著!”
“可是朝暉……”
“我得走了,那牛車還在鋪子前等我呢,秋哥兒,回吧!”
白秋還欲多留,朝暉卻已經轉身揮了手。
白秋無奈,抱著兩個菜籃回了屋,雖說錦兒的情況他還是不清不楚,但既然兩個人都這麽說了,再想想之前因為自己任性而闖的禍,白秋也就沒了聲音。好在,他今天可不無聊,朝暉帶過來好多肉,不僅豬肉牛肉帶過來了,還多給了一條鹹魚。
他剛不還說想做鹹肉蘿卜丁麽,這肉不就來了?
白秋美滋滋地舉著鹹魚往廚房走,阿苦關上門,拿起掃帚繼續清理小院。
白秋的興致很高,晚上的飯不用他掌杓,阿苦就等著品嘗白秋的手藝,他覺得自己挺幸福。主家寬厚良善,主子和藹溫柔,要不是他阿婆的病全城只有原爺一個人能治,他說什麽也不會背叛這麽好的主家!
不過話說回來,那原爺也是對秋哥兒有意思的,原爺的實力不比錦爺差,又能給秋哥兒實實在在的名分,不必像現在這般遮遮掩掩,養在外面卻是連出門都不敢。
一個人的快樂自由何其重要!阿苦觀察著白秋也是個活潑好動的,錦爺家有悍妻,白秋跟著錦爺估計一輩子都難有快活,倒不如跟著原爺。原爺說,等外面塵埃落定了就會來接白秋,他差當的好,也可一並跟去原府,那時,他還是秋哥兒的貼身小廝。
他跟秋哥兒換了個天地,說不定就是另一種人生,焉知第二種人生不如第一種?
阿苦相信,憑原隋的財力,秋哥兒想要和三七小院一樣的院子,一樣的地,一樣的架子,都是非常容易的。
他等著跟白秋走的那天,想的心情美了,竟從破碎的喉嚨裡哼出幾截不成調的曲子。
直到門再次被敲響,阿苦提著掃帚想也沒想就開了門,他以為是朝暉去而複返又要囑咐什麽重要的事,然而一開門,眼前站著的是個十分陌生的男人。
夏滿頗為有禮地哈了哈腰,道:“請問,你是這家院子的主人嗎?”
“咿!”
阿苦一秒皺眉,搡著夏滿就把人往外推。
夏滿不敢大聲,後退兩步,拽著阿苦的袖子,語氣更為卑微,“對不住,這位小兄弟,我沒有惡意,只是我的帽子掉在了裡面,那是我娘子給我縫的,求求你行行好讓我進去,我撿了帽子就走,絕不驚擾主人!”
“咿!”
“或者你去幫我撿,我就在外面等行嗎?真的是帽子,風大,吹進去了。麻煩你,如幫我撿回了帽子,讓我給你謝金,給多少都行!”
夏滿一雙明眸懇切,表情淒愁,無論阿苦推他幾次都不依不饒地再度纏上來。
阿苦煩了,本不想搭理,卻又怕不依了他,他沒完,在門外大吵大嚷再吸引外人過來,那就得不償失了。
“咿,唔,唔!”(我幫你找,你在這裡,不要動!)
“我不動,我保證哪也不去,麻煩你!”夏滿雙手合十,對著阿苦就一個大拜。
阿苦沒理他,扭身進門,為防止男人偷窺,還特地把門帶上了。他手握掃帚,在院裡到處翻找,待把大院逛完去小院,才發現,那灰色帽子正靜靜躺在巴掌的窩裡,巴掌枕著它,兩隻眼睛微閉,似乎正睡的香甜。
“咿。”(巴掌,起來。)
阿苦摸著巴掌的頭,沿著它的下巴撓了撓,巴掌發出滿意的咕嚕,翻了個身露出帽子。阿苦順勢把帽子搶在手中,本以為可以把它交還給男人,誰成想,他剛拿出帽子巴掌就站了起來,一口叼住帽子往回拽,嘴裡還發出威脅的聲音,竟是相中了這頂帽子,不願還了。
“咿,唔啊。”
“咿咿,咿呼呼。”
見巴掌不肯還,阿苦隻得蹲下,重新引逗它,往常只要他一“咿呼”,再撓撓巴掌的下巴,巴掌都是很聽話。這次卻不知為何,不管他怎麽哄怎麽給巴掌順毛,巴掌都不松口,甚至拿肉來誘惑也沒用,巴掌就是看上了這頂帽子,它要這頂帽子給他做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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