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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褥子,衣服放在最裡面的箱子,旁邊是我的書,最外邊是一些雜物,銀子我單放,地契我收著,等安頓好了我找找機會看能不能在外縣出掉,租掉也行,不然太虧了!後山你圈的那塊地我半價賣給了村長,都這麽賣劃不來,要慢慢找買家,不是說開春後有東家要在缸子村種花田麽,真讓他弄起來,我們的屋子也能漲價吧?”
“嗯……”
“小雞你都送出去了?”
“嗯。”
“那你看看還缺什麽東西嗎?”
上官澤站在馬車前,白秋回望了眼屋子,搖搖頭,提上裝餅的小籃,讓男人一抱坐上了車。
上官澤看他還恍恍惚惚的,心裡一陣軟甜泛濫,忍不住湊上前親了他一口。
白秋被親的一顫,小鴿子似的在男人懷中抖。
這上官澤哪受得了?!一連幾天沒親熱,昨天雖說是睡在一起,收拾到後半夜,就是有心也無力了。
今天,他們起了個大早,天還沒徹底亮,大雪把院裡院外蓋的寂靜無聲,白秋捧著熱乎乎的餅,自己也熱乎乎,上官澤光是碰一碰都恨不得含在嘴裡,更別說他終於不再是一副冷漠拒絕的樣子。
“我會對你好的。”
上官澤攥著白秋的手,往自己胸膛放讓他去摸藏在裡面的荷包。
“知道嗎,你最傷我心的時候我都沒把它扔掉。”
他指的是在門外罰站生病的那天。
白秋耷拉著眼不說話,上官澤擁了擁他,勉強忍住想要纏綿的欲望,揮動馬鞭。
馬車在鄉道上咯啦咯啦地跑起來,白秋的小院,上官澤的小院,擱後頭一點點消失不見。
白秋保持著呆坐的姿勢倚著簾窗,倒不是留戀,昨天一天,他已無數次跟那間小屋告別。也不是後悔,真的後悔,在上官澤親他時,他就會躲開。
現在的感覺,白秋說不好。
有點慌,還有點沒來由的恐懼。
他沒告訴上官澤,從早上起床,他的眼皮就一直跳。
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兩個眼皮同時跳,是既破財又撞災。
白秋的眼皮就是同時跳,且還伴隨著一陣陣的心悸,手腳也跟著發冷,這到底預示著什麽?難道說他們這趟行程不順利?會遇到危險?那是在城裡呢,還是在城外?
白秋和上官澤計劃離開清豐縣就去相對比較遠的霧縣,那是個隱蔽的小縣,周圍山多,因經常起霧,也沒什麽土匪。白秋實在想不通這趟行程哪會出問題,可越接近城門,他的心就跳的越快,直到西門守城的小兵叫住他,一道響起的還有另一個沙啞熟悉的聲音。
“哎,你們!拉開簾子,我看一看。”
朝暉揉著脖子,左臉貼著塊膏藥,攔下了上官澤的馬車。
這是今天第三輛出城的馬車,從東市被抬回來,簡單敷個藥後,四更天他就守在這,檢查出城的車輛。
錦玉說白秋一定會出城,要他老老實實在城門口攔三天,三天之內攔不著,以後也不用攔了,就在城裡找,甕中捉鱉,白秋跑不了。
若是攔到,馬上劫住送往小別院,守城的小兵他跟縣令打了招呼,會找個借口押人。唯一需要朝暉做的,就是瞪大雙狗眼,在一輛輛過往車中抓住白秋。
朝暉可還記得錦玉吩咐他時的語氣跟表情,當他說自己在東市遇到白秋,白秋還打了他,錦玉那無波了幾個月的眼睛突然就亮了,如同黑夜裡燎起的一串星火,乘風而起,熱浪滔天。
第139章 回去了
“怎麽會有這麽多守門的人……”
上官澤心裡犯嘀咕,可還是驅車上前準備接受審查,這時車裡突然傳來一陣咳嗽,上官澤下意識掀開簾子,卻見白秋跟他眨眼,手指拚命往回路戳。
怎麽了?這些人難道是來抓他的?!
“喂喂喂,快掀啊,磨蹭什麽!”朝暉捂著臉嚷嚷。
白秋咳的更大了。
上官澤不是傻子,白秋咳成這樣,且今天守門的人明顯增多,當即便放下簾往後退,同時跟朝暉他們解釋:“我妻子發病了,必須馬上找地方給她煎藥,各位,先告辭了!”
“誒?你別走,你把……”
把人拉出來我看看。
朝暉後半句還沒說完,上官澤就駕著馬車飛速調頭離開了西門。
“怎麽回事?”
路上上官澤問白秋。
白秋驚魂未定地摟著狗,啊了半天啊不出個所以然。
剛剛真是千鈞一發!但凡他反應慢一下,或者阿澤領悟的慢一下,就是另一種局面。他一定會被抓回去,而阿澤,也許和他分開反倒好出城。
“我惹了禍了。”
白秋平複了一會,說:“今天多出來的守門人是衝我來的。”
“你?我還以為是抓我的。”
“不是,是因為我,領頭的那個家夥,我們昨天發生了點小糾紛,我把他揍了……”
“你還會揍人?”
上官澤哭笑不得。
昨天白秋出去幹啥他完全清楚,說是去雲莊探路,結果不是探路,半路改打架了?
“他怎麽得罪你了?你和他之前認識?”
認識也不認識。
白秋咬著唇,感覺事情越來越複雜,仿佛冥冥中有一隻手在推著他們往一塊聚,冬冬、上官野、錦兒,這些故人一個個出現,難道真的注定的事無法改變?白秋急的咬完唇又咬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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