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哥?!秋哥!!”
這下土牢裡終於有了動靜,白秋看到一個蹲著的影爬了起來,走近了,發現是小土豆,他高興極了,握住小土豆的手,“小土豆,是你,他們呢?”
他指的是朝暉、小芹菜還有喜果,小土豆臉一僵,回頭望去,後邊還有一個影,看身形白秋以為是朝暉,直到黑影走近,露出張全然陌生的臉。
“你好,我是大頭。”
竟是之前和小芹菜小土豆關在一處的死刑犯!
“你就是白秋吧?”大頭伸出手。
白秋愣住,這個家夥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是小芹菜小土豆告訴我的,哦,主要是小芹菜,他說,你要是來了,請你馬上想辦法救他。”
“他怎麽了?”
“他……”
大頭抿了抿嘴,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白秋放下食盒,看了眼旁邊低頭不語的小土豆,這個對他抱有異樣情愫的小毛頭,此時也低迷彷徨地靠著,好像方才見到他所迸發出的歡喜,只能維持一瞬。
“到底怎麽了?”
“額,小芹菜和另一個搜查出來的哥兒被抓去充軍妓了。”
毒花案涉及的直接參與者,先後抓進來的一共有六個,錦玉、上官野是主犯,朝暉、小芹菜、小土豆是從犯。
前兩個就算了,一個毒,一個蠢,後三個,說冤也冤,說不冤也不冤。甭管是被連累了還是被誤解了,種毒花的事他們實打實參與了,又沒個後盾幫忙往外摘人,自然就留下來受罪。
判個徭役苦役看著是重了些,可靜下心想想,在本縣總比流放強,乾得好了,未必就沒機會減刑。因此,白秋對他們有擔心,終究不是很大,排除了性命之憂,剩下的事都是小事,可充了軍妓又是另一則。
小芹菜是怎麽被抓去的他不懂,但大頭說的另一個哥兒是誰,白秋和阿苦都有了答案。
喜果!是他們剛收下的小夥伴喜果!
他才是最冤的!!ĆH
整件事情和喜果沒一點相乾,他既沒乾髒事,也沒受了贓款,卻要被抓去當軍妓,他是為誰頂的罪,是代誰受的過,別人不知,白秋還不知嗎?是自己啊!他是替自己去的!是自己害了他!
當初把他留在院裡原是想救他一命,可最後究竟誰救了誰的命?喜果,被收留前,就被各種無良男人踐踏,如今好不容易逃出了火坑,才過幾天好日子,又給送了回去。
軍妓啊!又是戴罪的軍妓,要隨軍,給那些打仗不怎麽樣火氣卻大得很的大頭兵泄欲。他們喜果能遭得住嗎?要如何才能不絕望?這樣的人生,對這麽一個滿身傷痕的人,難道不是抽走了最後一根求生的浮木?
他會死的!
小芹菜也會死的!
“他們現在已經去了嗎?”
白秋焦急地握住大頭的手,手心軟乎乎的觸感讓大頭有一瞬間的失神,下一刻,他一本正經地回道:“應該還沒,被挑去當軍妓的,發配前,據說要到某個營裡叫管事的先訓練一波。你知道這軍妓的損耗是很大的,要是不事先教導好,把一些烈性子的性子給磨平,他們進了軍營,想尋死可太容易了!咱們縣原本名額也不夠,總不能充了兩個,剛選上就折在裡面。我問了和我關系好的班頭,他說,訓練期間是可以贖買的,哥兒你兜裡有錢,不妨去問問看好不好贖買。我聽小芹菜說你們關系還不錯,要是真能把他贖回來,後面再補交一筆,估計徭役也能一並免了。”
第233章 贖買
贖買?白秋倒也聽過,一些犯了罪的人他們的家眷仆人,按照親疏關系承擔不同的連帶責任。關系稍遠連帶責任輕的,如果官府把他們發賣,是可以用銀子贖買的,不過這贖買需花的錢也不少。
就拿白秋自己來說吧,他們村曾經有一富戶,家裡幾代積攢下來十來畝良田,院子裡還養了雞和豬,這樣一份家業,就是啥也不乾坐吃山空也能吃個幾年。且富戶家人丁也不興旺,老兩口統共就生了一個兒子,寵的跟什麽似的,是要星星不會給月亮。
好在孩子品性不錯,雖沒什麽能耐,到底不曾沾染上嫖啊賭啊的壞毛病,除了二十歲那年逼著自己的父母在集市買了罪犯家的抱狗丫頭,便再沒乾過出格的事。只是那一次,對他們家的打擊是巨大的。
在集市買人,和尋常買人不同,不是你中意了交了錢就能得手,賣人的場合是公開的,你中意了,別人也會中意,中意的人一多自然就會有競價,而競到最後自然就是價高者得。
白秋不知道被青年相中的丫頭有多絕色,只知道當時競的人挺多,有些人是真想要,有些人是競著玩,有些人則純粹是逗樂子,抬杠,起哄。他們杠啊杠啊把價格杠到了一個不可理喻的高度,青年買不起了,但他也不願意放棄。
人/販子多機靈啊!看出誰是真正的買主,認準了男人,就跟套緊了待宰雞的脖子,三回兩回拉扯,等他把丫頭賣給青年,青年父母的家底也差不多掏空了。
青年散盡家財領回一個罪丫頭,這事很快便在村子裡傳開,聽說富戶一家自打青年回來就把他關在家,讓他去祖宗牌位前罰跪,可那畢竟是親生兒子,錯已鑄成,不認又能怎地?丫頭買回來就是他家的,扔出去,失掉的銀子也不會還回來,慢慢地富戶家就接受了,讓兩孩子成了親。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