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羞澀地低下頭,心裡明白自己來這並不是做什麽客人的。
原肆冰雪聰明,白秋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裡忌憚什麽,顧慮什麽,他有哪個不清楚?別看他只有十二歲,大宅子裡的少爺,十二歲,該通的都通了,再過兩年,原肆就會擁有自己的侍妾,共兩名,一男,一女,人選早都挑好,只等十四歲周禮一過,他就是個真正的男人了。
“小叔叔。”
少年清脆的聲音喚著,秀氣如竹的身姿挺拔地站在陽光裡,眼光忽明忽暗,帶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成熟和一點輕佻。
“不說那麽多,你是要煮粥是嗎?正好我也餓了,就幫我盛一碗吧。”
白秋熬了最簡單的白粥,原肆吃完抹抹嘴,幫白秋收了碗。交談間白秋得知,他每天都起的比父母早去校武場,原隋給他找的拳師,一手十字錦五禽戲,耍的那叫一個漂亮!練武之人講究勤奮、經絡,所謂一日之計在於晨,日頭當空照百匯(頭頂的一個穴位)原肆跟他講,練武也是要吸收陽氣的,尤其是男兒,身上陽氣自是越多越好。
白秋問怎麽收集,原肆就告訴他,要在一天太陽最充足的時候,讓日光走遍全身。小少年說起話一套一套,白秋被他引的一時間也忘記了煩惱,目光接觸到男孩裸露在外的薄薄一層肌肉,竟生出幾分和他一起去校武場,讓校武場的日光照照的念頭。
他試探著說出這個念頭,本以為原肆會答應他,不曾想卻招來後者毫不掩飾的嬉笑。原肆在關門的瞬間回頭,朝他擠著眼,“叔叔,你不需要在白天補充陽氣。”
“那我什麽時候補充?”
“晚上,你吸取陽氣的時間在晚上,放心,你會吸飽的。”
男孩笑著,眼角透著一點得意幾絲狡黠,那時白秋還沒悟出這個啞迷的內涵,直到夜幕將至,玉茗命貼身的丫頭抱來一床新被和絲衣,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原來大家族的規矩不止體現在教人成才方面,還有那隱秘晦澀的——便是看上去還未長成的少年也該懂得魚水之歡。
第230章 過往年華
在昨天原隋摸他臉的時候,白秋就隱隱有預感,他留下來恐怕不會那麽清白,盡管原隋也回歸了家庭,盡管他讓玉茗懷了孩子,但是那道眼神,那份欲言又止背後裹藏著多少心思,白秋還是有一點數的。
原肆略顯輕佻的語氣也預示了他晚上要獻身,至於這件絲衣……白秋拎起托盤上純白如雪的雲錦,這不是件普通的雲錦,它下面是松的,套上去不像褲子,倒像個紗裙,這是方便人直接進來嗎?
白秋紅著臉,圓圓的小鹿眼透出幾分哀怨。
他要和原隋上床嗎?
事到如今,如果他還和之前一樣抵死反對,充當貞節烈婦,得罪了原隋,他的錦兒該怎麽辦呢?
“咿。”
阿苦在旁邊,手指戳了戳白秋的胳膊。
穿上吧,原爺是個好男人。
白秋聽懂他的心聲,不否認小孩說的有道理,原隋是個好男人,曾經,原隋也是他的男人,可現在,他的男人是錦玉,即便是為了錦玉,這種行為就不算背叛了?
還有玉茗,多滑稽!為什麽她那麽殷勤地要把丈夫推到自己身邊?為什麽嫣然就不這樣?為什麽是他和玉茗共享一個丈夫,卻不是嫣然?
為什麽原家要在這個時候接受他?如果早十年,十五年,或許他已經實現了夢中的日子,而不會像今天這般別扭,難堪。
“姐姐除了拿這床被子和這件衣服,還送來什麽了?”
白秋繼續撫摸著衣裳,語氣極為平靜祥和。
阿苦隻當他同意了,松了口氣,從背後摸出個鐵罐子。是蛇油罐子,用來抹屁股的,白秋最是眼熟,他這輩子醬油醋都不一定齊全的時候,蛇油膏豬油膏是永遠都有的,而他,也早就被這些軟膩濕滑的東西搞的爛熟。
“他什麽時候來?”
最後一個問題,不過這個問題不用阿苦回答,廊上傳來輕快的腳步聲,一盞兔子花燈先一步送進。
翩翩公子提著燈,穿著只在家中才能穿的寬大松袍,長發半披散,沒戴冠,用一根發帶稍稍綁住了,這樣的原隋,沒了白日裡當家之主的威嚴,趁著清風明月,提著兔子花燈,一瞬間,時光仿佛倒退回了十八歲。
那一年的原隋白秋,便是相逢在這樣一個夜鶯啼歌的夜晚,聞著杜鵑花,吃著炸油糕,在長長的花溪村到小鎮的路上一遍遍回逛。
“這個燈送給你。”
美美的兔子花燈遞到白秋手中,白秋碰著燈上活潑的兔頭,不知為何,眼眶竟濕了,“又不是花燈節,你送這東西幹什麽?”
“看它好看,給你玩,怕你寂寞。”
“那些酸角杏仁也是怕我寂寞?”
“怕,怕你嘴寂寞,剛來府上心煩吃不下飯,吃點酸口小零食,開胃的。”
原隋目光繾綣,坐在白秋身邊,一隻手伸過來將白秋整個人圈住,清新而又炙熱的氣息馬上把人卷攏。
白秋沒有抗拒,他抱著花燈,表情非常懷念,“你啊,還把我當小孩?”
原隋說:“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個小孩。”
他親上來,濕熱的吻印在白秋額頭,白秋喘息著,閉上眼。原隋揮了揮手,阿苦知趣地退下,他把兔子花燈懸在床頭,然後就著花燈柔和的光,溫柔地給白秋褪去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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