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啊。”
白秋有些尷尬,他不想告訴冬冬阿澤是姓上官,他當然不會知道,這正是冬冬想要隱瞞的。
然而兩人聊著聊著又感覺出不對勁,白秋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是,冬冬怎會是阿澤的朋友?冬冬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是,白秋都叫他們大爺阿澤了,關系一定十分要好,既然十分要好,為何他家大爺生病,白秋卻看也不看呢?
按說他們兩家是鄰居,又都孤身一人,理應互相照應才是啊!可大爺的房間一點人氣沒有,廚房連隻碗都尋不見,這些年的吃飯問題又是如何解決的?
冬冬想著想著就往白秋的廚房瞟去,這一瞟讓他看出了端倪,估計白秋也沒想藏,他的櫥櫃上放著一摞碗,大的湯碗兩隻,小的瓷碗四個,再加上雙份的盤子、筷子,這能是一個人的用量?
冬冬心裡猛然竄出個危險的念頭。
快步掀開簾子走進裡間,炕上果然是兩個枕頭!
“你們……”
“我,我去熬粥。”
白秋紅著臉躲進廚房。
事已至此,他能說什麽?
他跟阿澤在一塊了,可又分開了,分開的原因,白秋沒法說,只能任由冬冬想象。好吧,就把他想象成人盡可夫,離了男人一天也活不下去的婊子好了,反正他也確實誰都可騎,差一個上官野,上官家玩過他的都可以組成一桌麻將了。
“他是熱病。”
窺得真相的冬冬,比白秋更尷尬。
“秋哥,你能不能幫忙找找村裡的大夫,我怕拖久了小病也會拖成大病。”
“唔,那倒不用。”
白秋一邊淘米,一邊回應:“就是著了點涼,我給熬一碗仔薑粥就好了。”
冬冬:“好,那你熬。”
過了半晌,又忍不住問:“秋哥,你為什麽逃走?你是因為和大……額,和阿澤約好了一起私奔,還是,你們是之後才遇到的?”
白秋:“是之後,沒有私奔。”
冬冬:“哦,那為什麽要走呢?秋哥,你知道嗎,大家都很擔心你。”
“對不起。”
白秋低下頭,躊躇片刻,給了冬冬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那種時候,我不能再在府上呆了。”
那種?那種是哪種?
冬冬搞不清楚,白秋離開上官府是九月中,具體的說是在中秋前夕。家宴置辦前,上官家並沒有走下坡路,二爺在賭坊豪賭的帳單也沒有飄進來,所以不存在錢的問題。除非白秋能未卜先知,預測到未來上官府會在帳面上吃緊,否則不可能放著每月一兩的例銀不領,就兩手空空地跑路,況且白秋也並非趨炎附勢之人,三小姐和姑爺對他那麽好,他怎狠得下心恩將仇報?可是,不為了錢,又為了什麽?
為情?夏滿亦不曾辜負他呀!為道?即使是遁入空門,在抽身前該說也得說啊!
秋哥,你到底是為什麽?你絲毫沒有留戀,離開了也未留下半句交代!你就這麽走了,你可知,你走的那一個月,夏滿是如何過的?
啊!對了!白秋在這的事,不能讓夏滿知道!
“秋哥,你快做!”
冬冬突然靈台清明起來,“要是不成,我還得帶他去瞅大夫!”
*
“怎麽弄了這麽久?再不回,我就要去找你了!”噴香的仔薑粥端上桌,夏滿寒著臉抱怨著。
冬冬則打著哈哈,在旁邊殷勤地衝藥,“是鄰居現熬的嘛!生米煮成熟米總要花點時間。”
他把藥推過去,“喏,這也是鄰居給我的,柴胡粉,用開水衝了等大爺吃完飯再喝,悶一覺,病就好了。”
“看來這鄰居還挺不錯的。”
夏滿摸了摸柴胡水,從炕上扶起病中無力的上官澤。
上官澤原還懨懨的,聽見夏滿自報是嫣然的人也沒好臉色,卻在看到粥的一瞬間鮮活起來。
“這是誰給的粥?”他指著桌上的碗問。
夏滿老實回道:“是鄰居。”
“是他?他來了?他來看我了?!”
上官澤欣喜若狂,捧著粥,不顧剛出鍋的米粒滾燙,拿起杓就往嘴裡放。
冬冬雖然已經知道自家大爺和白秋的關系,看他這樣,仍不免為其唏噓——這栽的也太徹底!哪還有半分清冷貴少的矜傲?瞧這可悲的吃相,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粥是皇帝的恩賞!
第131章 下堂夫
“他有沒有說什麽?”
上官澤狼吞虎咽吃乾淨粥,又一口悶掉泡好的柴胡,焦躁的目光在兩人臉上巡視。
看的夏滿困惑不已,冬冬卻心知肚明——又又又一個可憐的下堂夫,被他家秋哥的肥軟屁股勾住。
他有一個預感,上官澤不會跟他們走,只要白秋還留在缸子村,已成為白秋褲下臣的大爺,勢必會跟著留下。
“他叫你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冬冬開始信口胡謅,就硬哄上官澤。
其實白秋什麽也沒交代,男人動情的媚態他沒見過,無情的姿態他可見了太多!別看白秋好像和誰都有一腿,真正能走到他心裡的,恐怕還沒出生呢。
“既如此,我會好好休息的。”
簡單的一句撫慰,上官澤的眼睛便亮了起來。
夏滿不明就裡,但看男人心情好轉,便立馬順杆爬,勸說他讓他跟自己走。
上官澤當然是不答應,且不說白秋還在,就是沒有白秋,他也不願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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