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啦?”
白秋沒理解錦玉的意思,可他摸著摸著,隨著錦玉的哀叫他也發現了,錦玉的大腿內居然有好幾處深色淤青。
“這是怎麽弄的?!”白秋喊。
下一秒,在錦玉悲傷的眼神中,他懂了,是仇金通。
“他在背你的時候掐的?”
“……”
“你怎麽不叫出來?”
“叫出來有用?不過是給你添麻煩。”
錦玉搖頭,“而且他威脅我,我敢揭穿他他就找個借口把我扔下去,我不怕他扔我,我早就想死了,只怕他扔了我,你會受不了跟他拚命,那你是一定拚不過的。秋哥,現在你知道了,這就是我在這趟流刑的處境,沒有希望,翻過雪峰還有雪玉嶺,翻過雪玉嶺還要走很長一段路才能到玉安,我真的捱不到了,他們會弄死我,我自己也受折磨。你走吧,趁天還沒黑,雪還沒大,和阿苦沿著原路下山,這塊人煙稀薄,你們下去說不定車還在,你們就坐車回家,別再耗了。秋哥你就聽我的吧,讓我為你做一件事,唯一一件,你走好嗎?仇金通對你起了心思,你不走我保護不了你,與其讓我看著你被他欺負折磨我們兩個,不如你走了,我也安心!”
“他怎麽能這樣!我告訴看差!”
“沒用的!咳,咳咳!”
錦玉捂著嘴一陣咳嗽,白秋連忙舉帕子給他擦,又捋背順氣。被背著走了大半天的錦玉,還沒遇到大雪,好不容易養出的幾分血氣就消耗殆盡,白秋握著他的手,那手冷的像個冰塊,白秋低下頭給他呵,恍惚中收起帕子,帕子上竟沾了血,錦玉咳血了!
“怎麽會?!”
白秋展開帕子,血量倒是不多,就是有細細的血絲沾著口水,可這也是個征兆。所有的病從輕到重都有個征兆,到了咳血,說明病情是加重的,錦玉的身子,恐怕不能再拖了!
“我去給你熬藥。”
聽說人虛弱時用老山參可以吊命,老山參他們沒有,可提神的參片他有帶一些,用參片吊著錦玉,再用柴胡熬一碗防寒的藥湯,只要挺到下山,阿苦不是說雪玉嶺那還有個村子嘛,等到了村子,他們就有救了!村裡有大夫,他身上還有錢,把大夫請來,他們能好!
“我一定能治好你,一定能治好你……”白秋默念,渾渾噩噩像個沒了主心骨只知道抓住一根繩索一條路走到黑的小婦人。
錦玉不忍心再勸,看著他抓藥,搗藥,生了火後瞎忙,無奈地歎了口氣。
白秋不肯放棄,阿苦幫他刷好了鍋,在一邊盯。
白秋圍著火堆,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錦玉腿邊的淤傷,忍了又忍,終究還是忍不住向著仇金通的方向走去。
天上開始落雪,看差也學白秋一樣扎了個小帳篷,仇金通在帳篷前生了火,百無聊賴地踢著火堆邊的石子,他的眼睛快要閉上,卻在白秋走過來的一瞬間睜開,重新恢復了精神與光彩。
“是你,你找我?”仇金通明知故問。
白秋在看到仇金通時心裡就打起了鼓,然而都到了這一步,他不允許自己退縮,“你來,我找你有事。”
仇金通跟著白秋來到一處背風的雪丘,後面是黑漆漆的小樹林。
“你問你,你為什麽欺負錦玉?”
四下無人,白秋也不再壓抑,他今天非要弄清楚仇金通什麽意思,究竟是不是真心想幫他們。如果不是,接下來他們也不求這家夥,即使再吃力,白秋都打定主意自己背著錦玉。當然,仇金通不幫忙,他們也沒必要照顧仇金通,看差那不是還有灰饃嗎,有本事仇金通就回去和看差啃灰饃,他們苦巴苦從嘴邊省下的野菜和米粒,不會再便宜給外人。
“我給他擦藥,他的大腿兩側全是傷,是不是你!”
“哦,是吧。”
“是?你承認了!”
“這是在所難免,路那麽顛簸,我不小心抓他一兩下不是很正常?這也要告狀,他是不是爺們?”
“小白秋,你還真沒眼光,你說你一個兔子,怎麽就看上了比你還弱的兔子?你說你們在床上能玩什麽,他瘦的跟個骷髏似的,你一屁股坐下去還不把他坐碎了?倒不如坐坐我,我能把你撐起來呢。”
仇金通說著說著就又動上了手,他本來沒打算攀峰的時候搞白秋,他想搞白秋是到了雪玉嶺,進了村子,有了暖和的屋子,他吃飽喝足再大搞特搞。而非現在,六月的山還下雪,風呼呼刮著,一踩雪咯吱咯吱響,一悶頭滾在地上,屁股都發亮,那可乾的不快活。
可是,這人都送到眼前了,不趁此機會下手,仇金通又覺得自己太窩囊。自打白秋騎個毛驢趕個小車千山萬水地過來找錦玉,他就把這人看上了。小小的一個人兒也夠癡心,那時候白秋和他的廢物姘頭還沒碰上,就隔著一塊石頭,惆悵地在那烤火,油水滾菜湯的味道把他吸引去,他一去,這小東西就站起來,嚇的要死給他遞饅頭,想求他放他一命。
多可愛的小東西,天黑他看不清,等到天亮他可是看的真真,一張白瑩瑩的鵝蛋臉,頭髮毛絨絨的扎一條小布巾,眼珠濕答答地透著防備和膽怯,還有那撐的褲子勒的繃緊的大肥屁股,每次蹲下去生火,仇金通都能看到那厚實的兩瓣在空中顛了一顛。
這個男人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媚氣,從裡到外都熟透了熟爛了,爛的發水,需要一個威猛熱烈的男人把這潭水攪混,誰能是這個男人?在這條人跡罕至的流刑路上,是一臉淡漠無欲無求的看差?一點點路就差不多要了半條命的小白臉?還是他帶著的那個黑瘦瘦的小啞巴?都不是吧,只能是他,只有他這樣的男人,才能降伏白秋這種熟爛卻沒眼光的小兔子,他得用實力告訴他,你選我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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