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院子,離開這溫暖的巢,他喜果就是灘臭泥,是一點希望都沒有的,可留下來,至少在錦玉不在的日子裡,他能美好一天是一天。
況且,誰說男主人回來了下人就一定要去見?只要他稱病不見,難道錦玉會對他一個下人產生疑問?
別院這地方是幹什麽的,養兔子是來玩又不是過日子,春宵苦短,白秋不也說了,錦玉即使回來也留不到第二天,那他只需要躲一天,就能混跡一個月。問起名,他改了名,也不會那麽容易露餡,等到日子長了,他和白秋建立起默契跟感情再現身,屆時,就是錦玉反對,有了白秋的支持,他還是可以留下來。
喜果就是為了這個才堅持改了名,本以為第一次考驗很快就到了,可轉眼都過去七天,七天,錦玉竟一次都沒有登門!而白秋居然不急也不想,整天只顧忙活自己的生意,弄的喜果既困惑又有點哭笑不得,這個白秋,是被仙人一般的錦相公捧在心尖尖上的,可是他的心尖尖呢,放著錦相公麽?
“快五月了。”
“是啊,五月天氣就徹底暖和了。”
白秋眯著眼,換了個姿勢倚靠在喜果的肩,仰脖向天,精巧的下巴繃出優美的曲線。
喜果羨慕地捋過那條曲線,指尖搔起的癢,把白秋帶笑了,銀鈴般咯咯的笑聲響在耳邊,喜果難得激起了幾分玩鬧的心,放下菜,去抓白秋的胳肢窩。白秋怕癢,被他這麽一抓,馬上渾身開抖,一雙腿也又踢又踹。
喜果撲上去按住肋條開撓,白秋哈哈笑著,捧腹求饒,金色的陽光下,兩個小哥兒嘻嘻哈哈拱作一團,白秋被逼的笑出了眼淚,喜果剛停下,他就擠過去圈著喜果的脖子猛搖。
“你這小壞果搞偷襲?晚上罰你給我洗腳,明天再給地除蟲,你要不乖,等明先生再來教字,就不讓你跟著學了。”
“好,我給你洗腳,你要願意,屁股我也都給你洗了。不過哥兒,我就是有點鬧不明白,這都七天了,眼瞅著到五月,槐花都開了,錦爺一點消息沒有,你就不好奇?萬一,我是說萬一,他在外面有了新歡,回來不要你了該怎麽辦?”
第219章 重返缸子村
“他不要我?這哪能!你別胡思亂想,錦兒他只是有生意在忙,不是故意不回來。唔,但是真的有七天嗎?那樣的話,好像是得問問……”
白秋扭頭瞅向門外,三七胡同就是安靜,除非特殊情況,很少有人往這邊來。錦玉到這一般都是坐馬車,只要白秋聽見院外傳來了骨碌碌的馬車聲,十有八九就是錦玉了。之前他沒做生意沒讀書認字求學,做好了飯,在院裡吃完就愛披著小毛毯躺在躺椅上想錦玉,偶爾做幾批樣糕,也都是托阿苦送到錦秋記,讓他幫瞧一眼錦玉的狀況再回來。
但最近這段時間屬實也太忙,攤子雖沒有明面支上,卻實打實擁有了一批客人。白秋每天光想著怎麽服務好這批客人,閑下來還要跟明巧識字念書,任務一多,自然就落下了錦玉。可三五天一批樣糕就送去,等阿苦回來問阿苦,阿苦又都告訴他錦玉在忙生意,很好,很忙。
錦玉的那些生意他不懂,翻遍了藥草書也沒找到他說的象谷花,白秋隻當錦玉的事業到了關鍵關頭,既然自己沒文化幫不上,至少別在這個節骨眼給對方惹麻煩,這點眼力價,白秋還是有的。
不過喜果說的也對,再是心心相印的兩人,再多繁雜瑣事堆積,該相處時還是得相處,也許此刻錦玉也渴望與他相見,如果對方一直抽不開身回不來,他就不能主動去一下嗎?
“可錦兒也不願讓我多出門。”
一念及此,另一念也速至。
喜果原本不在乎白秋如何與錦玉相處,只是憂心自己何時該提高警惕,但既然話趕話都說到這,他自然只能順著白秋的話接下去,“他說不讓你出門,是怕你出門遇到麻煩,不是怕你出門去見他,他給你的院子置辦的這麽好,怎麽會不想你不渴望見你呢?古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們七日不見,算算都隔了幾個秋?”
“一日是三秋,七日,啊,這樣算來我和錦兒竟是隔了二十一個秋沒見啦!”白秋頗為驚訝地張大嘴。
喜果把他的嘴捂上,笑,“是啊,哥兒的心都放在攤子上,像哥兒這樣不知討好夫家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我有討好他的時候,你沒見著……”
白秋咕噥著含含糊糊回著,喜果沒聽清,可他這一激倒還真激出白秋個浪漫想法。
不如蒙上頭紗出門看看錦玉去?在錦秋記倒也近,去缸子村,遠是遠了,論驚喜卻是加倍的,再加上前陣朝暉和小芹菜沒事就給他送新鮮的瓜菜,還有小土豆,采了蘑菇,搗了藥都送他,他還沒給人回禮,這次去,正好給他們回禮。
冤家宜解不宜結,從缸子村出來,不單他和錦兒,和朝暉的關系,小芹菜的關系,小土豆的關系,都得到了改善。至於冬冬小滿,不論結果,好歹是見了面把話說開。
再去缸子村,白秋是以另一種心境,另一番面貌,除開朝暉,小芹菜,小土豆,楊樹山弘揚寺的主持和戒貪師父,他也是想見一見的。佛家說紅塵苦海,幾個月前他還在苦海掙扎,甚至一度想出家。如今,他已學會了豁達,與命運做交涉,某種層面,算不算一種勘破?
白秋有些想聽取戒貪的意見,這位師父,在他最困難時開導他、幫助他,白秋永遠記得戒貪那看似邪門實則大有深意禪意的真理,他期待著與戒貪相逢。說起來,他還欠戒貪一頓黃瓜雞蛋豆芽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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