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J·S偽裝的,殺了他!”他掰斷胸前染血的石刺,栽落在地上喘著氣吼道。
“好有意思,”詹姆斯挑起眉尾,腳下的金環分散開來,“一起上吧。”
手電筒晃過他的眼睛,地上的金環便電壓不穩似的閃爍了一下。這微小的細節提醒了鬱岸,他躲開守護在詹姆斯周圍的鬼手,搶先奪走手電筒,開最強光直射詹姆斯的眼睛。
那些鬼手嗖地一下從他身邊退開,詹姆斯躲藏的昭然的軀殼刹那間褪成白色,行動肉眼可見變得遲緩。
“想殺我的話,在日光下是最好的機會。”面試官這樣說過。
鬱岸將手電筒拋給紀年:“照他!”
詹姆斯抬手遮擋眼前的強光,他本身不畏光,可如果拋棄昭然的軀殼,那他也將失去昭然強大的能力。
車恩載忍痛從石刺上拔下身體,眼前暈眩,但撿起尖刀又一次衝了上去,利用靈活敏捷的優勢從背面掛到詹姆斯頸後,推起他下巴,尖刀抹過他的動脈。
與此同時,鬱岸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他身前,將手中尖刀斜向上刺進了詹姆斯的心臟。
刀尖從脊背刺出,鮮血濺了車恩載滿身,詹姆斯喉嚨裡發出一聲野獸的尖嘯,雙眼猩紅,唇角黏連開裂,體內爆發出一股強勢的衝擊,將兩人轟出十幾米外,鬱岸滾了幾圈,在懸崖邊堪堪停住。
這是昭然進入狂暴情緒的前兆。
詹姆斯壓住胸口的傷,血便從指間向外湧,滿臉驚異:“對著心上人的身體,也能毫不猶豫下手,你真是有趣。”
此時鬱岸卻在走神,詹姆斯完美複刻了昭然的能力,那麽昭然到底從日禦鎮的多手怪物體內挖走了幾枚核?
多手怪物總共擁有幾枚核?那輕信人類的笨蛋畸體遭遇昭然後,還能活嗎。
回到現實中還能再遇到它嗎。它喜歡吃的凍肉和軟糖,城市裡應有盡有,自己的工資足夠養它。
它被面試官殘殺了嗎,取走所有核換成錢了嗎,昭然的財富和豪宅,是否都由它而來呢。
兩處致命傷在身,詹姆斯浴血走出黑暗,傷口處流出的並不是血漿,而是紅色的程序代碼,密密麻麻的1和0沾滿他的衣擺,他腳下又開始浮現金環,金環分散亂飛,每一個小環內都從地底升起一位手持武器的銀甲騎士。
昭然的戰神旗幟總共能召喚六種形態的騎士靈魂:矛斧騎士、弓箭騎士、鐵鏈錘騎士、重型寬劍騎士、教皇十字劍騎士、輕甲苦無忍者。
六個金環將鬱岸圍在中央,並逐漸收攏包圍圈,弓箭手拉滿弓弦,雕刻大馬士革花紋的金色弓箭破空而來,他的弓箭竟然能突破金環之外,只要對面有金環接應,箭就能射出來。
其他人被騎士的包圍圈密實地遮擋在外,根本無法突破進去,更別說挨到詹姆斯一根汗毛。
紀年陰沉地觀望戰局,對手還剩一顆半紅心,尚能承受三次致命攻擊,鬱岸的贏面還是太小了。
“根本衝不進去!”魏池躍嘗試了無數次,都被金環排斥出來,焦急轉頭問紀年,“技術員,現在怎麽辦?”
他聲音一滯,身體微僵,怔怔低下頭,不敢相信自己胸前穿出了一把血紅尖刀。
他一寸一寸回頭,對上了紀年驚恐的目光。
弱不禁風的小技術員握著刀柄,臉頰濺落鮮血,一狠心,咬牙拔出了刀。
魏池躍僅剩的半顆紅心被消耗掉,緩緩跪了下去,身體變暗,保持著死亡的姿勢下線了。
平民死亡,英雄掉血,詹姆斯同時受創,腳下金環隨之虛弱閃爍。
被困在金環中的鬱岸被這一幕驚到:“別動手!再撐兩分鍾就贏了!”
亡湖面具下的防沉迷系統倒計時已經進入最後兩分鍾,每減少一秒,都會搏動一下。
鮮血將紀年雙手浸紅,他腿還在發抖,卻將視線移到了重傷的車恩載身上,握著刀走去。
車恩載驚詫地瞪視他,驚異於他的恐懼和決絕。
詹姆斯看穿了紀年的目的,抬手送出一圈金環,擋在車恩載之前。
不是他想保護實習生,而是如果剩下的平民再死亡,他就只剩下半顆血了,必勝的局面居然被扭轉成劣勢,他慌了。
紀年面對高大的銀甲騎士,無可奈何垂下雙手。
當所有人都以為他放棄時,他突然舉起尖刀,朝自己胸前猛刺一刀,拔出來,又刺一刀。
在身體變灰下線前一刻,紀年扯下自己和魏池躍胸前的精進徽章,連著手電筒一起,用盡全力拋給了鬱岸。
“這是一場交易,不用掛心。”紀年閉上眼睛,舉起一根手指豎在唇邊,無聲對鬱岸說,“小心大老板。”
*
馬戲團幻室中,幾位實習生躺在鏈接台上,艾科的生命監測突然發出刺耳的報警聲。
室內凝固安靜的氣氛猛地炸開,匿蘭離艾科最近,趕緊招手喊急救實習生過來:“小厘!快!”
阮小厘從瞌睡中驚醒,一個箭步衝到艾科的鏈接台前,察看監測儀表,看來他在遊戲幻室中死亡,大腦將會受到重創。
“讓開。”她挽起衣袖,迅速用酒精擦洗了幾遍雙手和小臂,然後拿起準備已久的電鑽,對著艾科的顱骨鑽了下去。
“天哪。”匿蘭捂住嘴,還從沒見過如此粗暴的治療場面,她靠譜嗎。
挽起的衣袖露出了阮小厘手腕上鑲嵌的三級紅治療核-徒手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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