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那個卻當即勒緊了匕首,讓他不敢再動。
“你要的人,看見了嗎?”
這回,方臨淵聽見了聲響。
發出聲音的應當是個地位很高的人,聲音仍舊是從院裡小心傳來的,架著刀的並不是他。
他周圍的教徒已經三三兩兩都被擊倒了,還有不少人把守著各個門口,他周遭恐怕沒剩幾個人。
方臨淵在暗中靠近了他。
這回,衛兵不知如何回應,片刻沒有出聲。
幸好,裡頭那人早沉不住氣了。
“我不求什麽榮華富貴,我只要五千兩銀子,把我與弟兄們送出關外去!”那人說。“換我手裡這個狗官,想來價格也算公道吧!”
衛兵仍舊沒有答話。
但這會兒,方臨淵已然循著聲音的方向,縱身跳上了牆去。
果真,貼著牆躲藏著的,正是通緝令上所畫著的孫白。他周遭只有兩個人保護他,握著匕首,皆是短兵。
沒得到回應的孫白小聲地直罵人。
“這些狗官,騙我入京城來,卻要殺我……”
方臨淵拉開弓箭,朝著他身後那個教徒的腿彎便直射而去。
破空聲中,那人慘叫一聲,應聲倒地。
孫白嚇得渾身一哆嗦,抓起旁邊的教眾便朝方臨淵的方向擋去。
但月色之中,方臨淵已然縱身躍下。
他抽出佩刀來,隻一刀,便刺穿了他面前那教眾的大腿,繼而將他往旁側一丟,不忘單手奪過了他手中的匕首。
孫白再想逃,已經沒機會了。
他被方臨淵一把扭住了肩臂,擒獲在手,又眼看著方臨淵單手擒著他,另一手向前一甩,那匕首便如飛鏢一般,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際,擦過被挾持的那官員的發絲,釘穿了拿刀抵著他的那人的手心。
“殺了他!!”
孫白目眥欲裂地大聲叫道。
當即,數支四面八方來的箭矢朝著方臨淵直射而來。
方臨淵一把抽出佩刀,在周遭甩得呼呼生風,射向他的箭矢宛如墜落的飛鳥,紛紛落在他周圍。
就在這時,方臨淵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道風聲。
是箭,射向他的背心,已然來不及擊落了。
電光火石之間,他一手護著孫白性命,堪堪向旁側一閃,以令那箭不射中他的要害。
但下一刻,在他身後三尺之處,鏘然一聲。
他回過頭去,便見被擊落的箭矢鏘然落地,已然斷成了兩半。
而在一旁,擊落箭矢的那枚暗器,正釘在離他不遠處的牆壁上。
方臨淵循聲看去,便見是一枚通體漆黑的飛鏢,入石三寸,扎穿了房屋的牆壁。
他瞳孔猛然一縮。
這是誰投來的,他帶來的所有人中,並無一人身上佩有此物!
作者有話說:
趙璴的眾多手下:讓我們看看我們跟隨的是怎樣一位步步為營、殺人如麻的主子……
接著看到了趙璴的戀愛腦。
手下:6
第45章
除卻被方臨淵一開始殺死的那個教眾以外, 在場攏共二十四人,統統被他們活捉當場。
圍攏而來的衛兵們很快將他們捆在了原處,等著援軍到場, 將這些人帶走。
而那個被救下的官員卻偷偷摸摸地要逃, 被衛兵發現之際, 甚至撿起旁邊的刀試圖自盡。方臨淵見此情狀,也看出了貓膩, 當場下令將他也捆了起來,並將嘴巴牢牢地塞住,避免他咬舌。
原本被他抓住的孫白也該是這樣的待遇的, 但方臨淵卻發現此人非但不尋死, 還滿口髒話的, 罵的全都是狗官馮翰學。
聽他罵了一會兒, 方臨淵也漸漸聽明白了,他口中那位狗官,正是旁邊被捆得粽子似的官員。
他說狗官侵吞了江南六成的賑災糧款, 是蘇州餓殍遍地的元凶。他說災後的冬天滴水成冰,他們領回家的米面卻成了壓在袋子裡的砂石。
“若非狗官當道,我家上下八口怎會在今年冬天全都餓死!”孫白大叫。
而坐在一旁來回摩挲打量著手裡那枚飛鏢的方臨淵聞言, 則微微一頓。
接著,他抬頭問道:“你確定侵吞糧款的是他嗎?”
孫白啐了一聲。
“你要包庇他。”
方臨淵卻不為所動:“如果你確定, 就要拿得出證據來,才能讓他被朝廷處置。”
孫白卻隻冷笑著看著方臨淵:“一丘之貉, 你當你是什麽好東西嗎?”
周遭的衛兵都有些坐不住了。
“你嘴巴放乾淨些!”
方臨淵卻隻靜靜看著他。
“我自然不是好人。”他說。“但你口中說著你一家八口的命, 那麽這家農戶一家上下的性命, 就不是命嗎?”
孫白目光微微一閃。
方才方臨淵搜查此處時, 已經從地窖裡發現了這一家老小。地窖裡密不透風, 那些百姓又被毆打刺傷過,即便他們匆匆搶救,也隻救回了三個人。
其他幾個,這會兒都被抬到院子裡,拿房中的布蓋了起來。而救出的那三人,這會兒正瑟縮在一旁,手裡捧著方臨淵分給他們的乾糧。
看著孫白轉開的目光,方臨淵靜靜看著他,接著說道:“你要做拔劍而起的英雄,如今一將未成,卻已經有人為你骨枯了。”
孫白轉過頭來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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