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鸞那狡猾魔頭,明明說好了不睡,把床讓給他,哪知……他才臥床睡下,這人就眼疾手快地點了他的穴,爬上來與他並肩躺著!
換做一般男人,林琅絕不會有任何尷尬,奈何知道這人雖是個仙尊,卻披著個魔子的皮囊,連心性也透著股邪魔氣,平日裡就動手動口,誰知躺一塊會做出什麽難堪的事情?
“你……給我把穴道解開!”林琅氣得磨牙。
“好。”黑暗中一隻手開始從上往下摸摸摸。
林琅抓狂:“你往哪摸呢?”
“不摸到穴位怎麽解?”輕笑聲鑽進耳裡,忽然又一冷:“我看你睡不著,是在想那姓夏的罷!”
林琅的確在想著到了連雲山莊該如何盤問夏端州,毫不猶豫就脫口而出:“是又如……靠!”
身上那隻手正好摸到大腿處,狠狠掐了一把。林琅苦不堪言,雖然不痛,但每天被這麽掐兩下,不掉肉也要掉節操啊。雖說這魔頭長得好看且戰力不錯,總把他當所有物似的護食得緊,還管吃管住管……咦,為什麽覺得似乎還挺好?!
林琅一個念頭歪了,十分惶恐,恨不得啪啪自己兩耳光醒醒腦。一定是這混蛋的魔血害的,他怎麽可能會有這種奇怪的念頭!想到這,他忍不住問:“你那魔血,可有解藥?”
“有。”耳邊的聲音冷冷道,一隻手撫上了他的脖子,“殺了我。”
林琅打了個激靈,結結巴巴道:“那那那要是不殺你呢?”
“除非你舍得剮了一身血肉,否則本座吃定你了。”林如鸞道,“林小狼,為何不殺我?”
“我……我沒殺過人。”林琅小聲道。
前主在上仙魔戰場之前就是個連雞也沒殺過的,又被林爹領著往各派掌門面前溜了好幾圈,說好聽了是請各位高人往後多罩罩,說不好聽的就是——看好了這是我兒子,他要在你們誰家出事了老子整死你們。是以林琅雖然常被人調戲,偶爾被人坑兩把,卻鮮有人敢害性命,他自然也不會想去殺人。
林琅自己則是個性子溫和的,又得了個不容易打死的身體,即便在仙魔戰場上,也不像一般人那樣時刻有性命之憂,也就難以對人生出殺心。
“……”林如鸞沉默半晌,道:“你有盾擊符,殺人並不難。”
勞資不是殺不了,而是過不了心裡那一關啊。林琅心想。被夜無極擒住那會兒,他倒是有幾分殺意,結果識破了魔子是裝模作樣試探他的,就再也沒敢動手。
“人你不敢殺,那妖又怎麽說?若是再碰上那屍物,你殺是不殺?”
這人怎麽還在計較狐妖的事!林琅哭笑不得:“胡菲菲不是都已經被你整死了?還有什麽好說的。那屍物已經不是人,有什麽不敢殺的,只是我人微力薄,還真未必能殺得了。”
“狐妖沒死。魔血有我控制,暫時不會發作。”林如鸞幽幽道,“再給你個選擇的機會,想不想他死?”
“……”林琅隨口想說“不”,又怕惹他不高興,反而適得其反,乾脆道:“隨你,開心就好。”
果然這人不說話了,搭在他脖子上摩挲那隻手也老實下來,沒一會忽然坐起來。
林琅急忙道:“你去哪兒?”
這樣被點了穴被扔床上,萬一再來個胡菲菲,他上哪哭去?
“舍不得我?”
這魔頭真是時刻不忘調戲……林琅內心吐槽著,嘴上卻順勢道:“對對對!你一走,這床邊陰風陣陣,我哪睡得著。”
林如鸞便飛快地手指點了兩下,拉他起來,低聲道:“我看連雲山莊的馬車怕是有問題,去查查。”
林琅好奇心起,本想說“我也去”,但想起那地靈胎長了他的臉,心裡又是膈應得很,訕訕道:“那我不去了,就在這兒偷偷望著。”
他有天眼,何必要摸黑下樓?
林如鸞仿佛看透了他心思,一把拉住道:“不行,你的天眼別亂用,此地人多眼雜,若是有精神力異常強大的修士,難說不會察覺。跟我走。”
“等等!”既然要偷窺,當然要有點靠譜裝備!
林琅趕緊從空間手鐲裡摸出兩張隱身符來,一人額頭上拍了一張。這隱身符可不是大眾貨色,而是無影宗自產的,所以隱身隻對外人有效,使用者相互能看到,防的就是自家人用時不小心鬧了烏龍,或是流了出去對本門弟子不利。這會兒他看這魔頭額上貼張黃紙,心想要是一跳一跳出門去,還真像個僵屍,差點笑出聲來。
“想什麽歪主意呢!”林如鸞不知他笑什麽,一臉的莫名其妙,輕輕拍下他腦袋,示意他跟上出去。
這會兒隱了身,林琅也不怕暴露了,興致勃勃地參觀起來。這仙來客棧前主沒少混,他卻是第一次親見,走一處停一會,惹得林如鸞不耐煩了,揪了他後衣領拖著走。
臨近一間房,隱約聽到熟悉的聲音,他趕緊壓了氣聲道:“等等!”
爬起來躡手躡腳到那門邊偷聽去了。
只聽裡頭某個王八蛋道:“師叔,就這麽便宜那姓林的了?”
——這王八還想陰他怎的?
季繁道:“不然怎樣,還能真害他不成?這小子雖是個廢物,心性卻正……再說,他老子都出來尋了……”
——沒想到姓季的倒是有點良心……嗯?林爹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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