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怎麽會布陣。
更不會蠢到明知有陣法的存在,厲鬼傷不到他的情況下,請一個於這方面十分精通的道士來驅鬼。
還有誰在幫他,但沒有幫人幫到底,或許是因為不信任,沒有告知他陣法的存在。
還是因為校長被什麽嚇破了膽,不再相信那個人的話。
但鬼又靠近不了他,那群學生經歷幾次失敗恐怕都沒了反抗的底氣,還有誰能想出撞鬼的辦法把校長嚇成這樣?
本意是什麽?是為了幫助那群學生嗎?又是怎麽知道情況的呢?
變成鬼的只有黃月茹嗎?那學校裡這麽濃鬱的怨氣從何而來。
黃月茹哪怕是回到令她絕望的地方身上的氣息也沒濃鬱多少,這些東西大概率和她沒有關系。
不行了。
再想腦子就要燒掉了。
幼魚痛苦抱頭。
戚執息看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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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幼魚獨自去了宿舍附近的小樹林。
倒不是戚執息不想跟去,只是幼魚怕撲空浪費他體力,強硬的把人按住了。
沒有時時在一塊,幼魚也知道戚執息這些天是一點東西沒吃。
當然,他也沒吃下。
倒不是挑食。
戚執息應該是屬於敏感度極高的那類群體,對怨氣、陰氣的感覺格外敏銳,天賦又好,所以二十多歲就有了極高的成就。
壞處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裡會犯惡心。
他不是人類,一段時間不吃東西也行,但戚執息不可以。
這是他第一次在戚執息面前做出強硬姿態。
戚執息意外的沒有生氣。
只是輕輕的,縱容的,摸了摸他的腦袋。
手指劃過發梢帶起細小的電流。
心沒由來一松。
如他所說,放手去做就行。
有人給他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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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學生的話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輔一進入,濃鬱的陰氣直衝腦門。
幼魚慢慢深入,心裡納罕。
很奇怪。
明明日日去宿舍時都要路過這裡,在外面時感受到的氣息卻寡淡的很。
乃至於他沒怎麽懷疑過這個地方。
帶著刺的細小藤蔓從掌心慢慢延伸,指節纏繞,有一種凌虐的美。
現在回去喊戚執息大概是來不及的,還有可能會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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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很安靜。
過於的安靜反倒容易滋生恐懼。
更奇怪的是一路走來居然沒碰到一個怨靈。
少年歪歪頭,掩在帽子下的耳鰭動了動,正疑惑著,身後傳來異樣的動靜。
啊,來了。
幼魚不動聲色繼續往裡走,身後的東西模仿著他的步子,越靠越近。
手心微微冒汗,很快被藤條吸收。
他不確定這種物理攻擊對鬼有沒有用。
終於,它好像失去了耐心,快速挪動幾步,下一秒就要發動攻擊——
一條藤蔓迎面而來,它措手不及,被帶刺的枝條束縛行動,手腳被捆得嚴嚴實實,“砰”一身摔倒在地。
幼魚這才回身,發現是個穿著紅衣服的小姑娘,看氣息是個人類。
被荊棘束縛著不敢掙動,只是抬頭憤恨的看他,喊道:“壞蛋,快放開我!”
幼魚蹲在她旁邊逗她,“你都說我是壞蛋了,哪有壞蛋這麽聽話的,不放,乖乖趴著別動,說說你為什麽在這裡裝神弄鬼嚇唬人。”
小姑娘冷哼一聲,並不打算開口。
“嗯,看來是有恃無恐,等我走了還會有誰來這裡?是黃月茹嗎?”
“壞蛋!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幫她!”小姑娘怒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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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叫王和美,是學生說見過鬼的那個。
挺合理的。
為了裝神弄鬼說自己見過鬼。
王和美能和黃月茹認識單純是意外。
她是個路癡,只要前頭沒人給她引路就會迷失方向那種。
那天正好和朋友鬧掰,上完體育課她自己回宿舍,走著走著不知道去了哪,看到前面一棟陌生的、陳腐的教學樓。
隱隱約約聽見學生在哀嚎。
她好奇的想進去看,才邁兩步就被一個模樣清秀的女生拉住手腕。
“別到這裡來,快回去。”
女生穿著本校的校服,看著她神色複雜。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女生拉著左拐右彎,穿過小樹林到了宿舍。
王和美也是這時才知道自己的學校原來並不簡單。
“以後不許過來,知道嗎?”送她出來的女孩一指抵著唇,輕輕警告。
但王和美還是過去了幾次。
倒不是她不想聽。
她的路癡屬性總是把她勾過去,她也沒辦法!
女孩卻每次都能在她靠近教室的時候準確抓住她。
“為什麽你老是不讓我過去看看!我就是好奇你們在教什麽嘛,為什麽學校要把我們分成兩部分來管。”
最後一次她實在沒忍住甩開她的手,問道。
女孩只是用一種很難過的表情看著她。
等她知道事情真相想要為他們做點什麽的時候,女孩已經死了。
她的死換來了那棟教學樓學生的反抗,他們將他們受過的所有虐待都發布到網上。
上課被老師虐打、辱罵,食堂的飯菜時時不乾淨,父母對他們的傷痛視而不見,甚至還一意孤行的給老師送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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