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搗鼓,立馬就有人過來看新鮮了。
“什麽鍋這是?”
“肉還弄得挺香。”
“要了老命了,大清早的。”
瞧著人越圍越多,許多鹽趁此機會吆喝:“蛋炒飯,二十文一份!”
看熱鬧的人嘬嘬了下嘴:“二十文未必也太貴了吧。”
許多鹽自信一笑:“我們這兒的炒飯集市上絕無二家,用特製的鐵鍋炒製,有肉有菜有蛋,一份飯勝桌酒菜。”
“真的假的?倒是吹噓的厲害咧。”
許多鹽揚起下巴:“說自是無用,凡還得進嘴方知好壞。前三位嘗試我們這炒飯的只收十八文一份,如何?”
話音剛落,湊熱鬧的人連忙擠了兩個進來:“我,我!我來試試!”
呂菱璧原也覺得二十文一份在集市上叫賣價格高了些,雖說多少年錢她在邑安的時候下一次館子一道菜便是大幾十文錢,更甚於百文之數,一頓飯席面下來多有上千文之數。
可說到底這是偏隅之地,且又是支的小攤面兒,如何能跟酒樓食肆相比較。
倒是不想許多鹽這麽一吆喝,還真有人肯來嘗鮮。
確也不怪這些人有點新鮮就愛往上頭湊,偏隅之地新鮮花樣少之又少,老百姓的日子過得枯燥乏味,自是對新鮮事物感興趣。
就是那縣城裡見慣了的說書先生來集市上說一回,保管去聽的人能圍三圈。
呂菱璧斂起心神,趕緊引著客人落座,又是倒水又是擺筷的。
曹聞輕車熟路的打了個雞蛋進鍋碎開,緊接著盛了三大杓子米飯進鍋,一通下料翻炒,中間火大還來個顛鍋,引得看熱鬧的還連聲叫好。
白花花的米飯在和雞蛋的激烈碰撞之下轉變得黃燦燦一般,撒上一把碎末蔥花,能稱得上一句色香味俱全了。
許多鹽趁熱給後頭落座的食客端了過去,圍在鍋爐邊看熱鬧的人伸長了脖子,目光一直順著蛋炒飯到了人家的位置前。
曹聞出了一鍋飯,放了點水進鍋裡刷洗鍋具,瞧著眼睛都看直了的人,他漫不經心的刷著鍋:“可還有客人要試試?”
“試試便試試!今晚的豆腐不吃也試上一回。”
“後頭的可得二十文一份了。”
“二十就二十!”
曹聞笑看了一眼進去的客人,麻利的刷鍋再做炒飯。
別的不說,當初跟後勤部隊的人搞好關系,老混去炊事班裡看人家炒菜,不僅當時能混上些別人沒有的飯菜,而今還給自己多謀了一條活路,算下來著實是劃算。
早上攤子熱鬧了一茬,許多鹽送走了客,盤算著接待了五個客人。
雖是不多,卻也算是一個好的開頭了,要緊的是幾個客都說這炒飯好,以後還會來。
且吃早食的人到底還是不算多,那些個食肆酒樓的都是快午時了才開門,吃飯菜的還得是下午和晚上。
過了這茬客,許多鹽去茶肆裡要了三碗茶水,三人喝了茶歇息了會兒,待著快午時曹聞又依著葫蘆畫瓢,像早上一樣炒臘肉粒吸引客人。
午時太陽毒辣,街市上的人並不多。
吃飯的人要麽都去了食肆酒樓,再不濟選攤子吃點兒也都看重位置涼快的地方。
曹聞的攤子上鮮少有人過來,不單他們的攤子,就是別家的小攤兒生意也蕭條。
但他見著其他攤主也不甚焦愁的模樣,想來是已經習慣了這時節的生意,應該都在等待晚上那一茬。
不過他們的攤子勝在東西好,背靠的茶樓裡來人叫了好幾份炒飯去,中午的生意還過得去。
午後人就更少了到處都是不怕曬的蠅蟲,盤旋在吃食上飛得人心煩。
呂菱璧把食材用乾淨的布給蓋了起來,拿著蒲扇坐在一頭納涼,順道趕蒼蠅。
“你去哪兒?”
曹聞搖了會兒扇子,見著許多鹽突然起身往外頭去,連忙止住了搖扇子。
許多鹽挑起眉頭:“茅房,一起?”
曹聞聞言乾咳了一聲,又默默坐了回去。
許多鹽尋到四方街的茅房,他在門口稍稍猶豫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著,還是矮身去了男子的一邊。
一排茅房隔開成了小號間,這個點竟然連茅房都沒什麽人,他隨意選了一個空號間上去,正準備解開褲子方便,旁頭突然冒了個人出來。
旋即一陣悠揚的水聲響過,男子抖了一下,正準備系上褲腰帶,卻是覺得身旁涼颼颼的。
他一轉頭險些一腳踩到了桶裡,看著身旁熟悉但又說不出來哪裡不一樣的臉,他幾次看了又看茅房門口,確認自己沒有走錯以後才瞪圓眼睛道:“許多鹽?!”
鄭魁不太確定旁頭的人真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上下把許多鹽打量了一遍,見著那熟悉的冷淡和不屑的神情時,他確信面前的人就是許多鹽。
這可把鄭魁樂呵住了,他把目光凝固在了許多鹽放在腰間似是要解褲腰帶的手上:“喲,這是尋不著地兒了,還是說隔壁滿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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